只是刚踏进方府,迎面而来的精瘦老头堵住了她的去路:“小姐,老爷吩咐小的来接您回家。您的行装都已收拾妥当。”
幽兰若嘴角抽了抽,方少倾行事还真是果决,滴水不漏啊!瞥了眼站在幽府管家身后的修禹,幽兰若转身,在踏进方府门槛三秒钟后,又踏了出来,“我与少倾表兄一大早乘兴游玩,已微有疲惫之感,不过爹爹想念,倒也不好停留,那就动身吧。”
步下台阶,幽兰若瞥了眼方府的门楣,想着以后还是不要来方府了,太邪门了!
上了马车,修禹立即喋喋不休:“小姐,您真的不能怪我,我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收到,在管家大人突然降临后根本没机会提前通知您。我总算知道您为何如此忌惮方少倾了,什么白衣公子,分明人面兽心,对小姐您不怀好意。”
“对我不怀好意的多了,都人面兽心了,这世界也就没几个表里如一的人了。”幽兰若揉揉额头,好久没听到“亲切”的唠叨,她有些不习惯呢。
修禹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微微扭曲,古怪的盯着幽兰若看了半晌,恨恨的叹声,“小姐,您也太不谦虚了。”
幽兰若挑眉,“你怀疑自家小姐的风华?”
修禹自然不敢说怀疑,因为只要她怀疑了,她的小姐一定会用层出不穷的手段来让她改口。为了不被折腾,她还是偶尔违心一下吧!
其实风华是否冠盖天下,又有什么重要,所求的,不过一个人的真心而已。她从不求倾国倾城,只求倾了心爱男子的神魂。
纤指抚上脸颊,那里还有一道未曾消失的狰狞印记呢,幽兰若苦叹,希望能遮掩下去,否则,真不好交代的。
回到幽府,幽瑜已经兰馨苑坐等多时,幽兰若按礼拜过。幽瑜果然在看到幽兰若脸上的伤痕时神色大变。只是事先得了支会,他压下心惊只例行公事般问过幽兰若在外的情况,幽兰若简单敷衍着。
末了说脸上的伤实则与少倾表兄骑马时摔的,信与不信,不过一个搪塞的理由,幽瑜果然不再追问。
父女间又叙了不少有的没的情意,临去时,幽瑜道:“既然你脸上有伤,也不适合外出见人,初九的宮宴,你就不用去了,好好在家养伤吧。”
“伤在脸上又不是伤在腿上,怎么就不适合外出了?”幽兰若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初九的宮宴,她必须去!
幽瑜愣了一瞬,目光凝在她小脸上盯了好一阵,道:“那就带一块面纱吧。”
幽兰若点头,心头微凉,他是担心她还顶着与安王府的婚约,露出一张陋颜吗?安王府确实可能降罪呢。
哎,这样的父亲,摊上了,也是父亲啊!
“父亲大人,听闻您对惜若妹妹的婚事已经有了主意?”望着幽瑜离去的背影,幽兰若似随口一问。
幽瑜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你好好安歇吧,这些事为父自有分寸。”
“女儿只是想说,父亲大人已为高官,福享天禄,没有必要再让爱女去做人小妾。”幽瑜已经踏出兰馨苑,幽兰若感叹一句,也不管他是否听到。
嗟叹了一回,幽兰若转身看着修禹问道:“修禹,你说我那个嫡亲的妹妹是个命薄的面相吗?”
“小姐,奴婢不会看相。”修禹老实的回答,接着又道:“不过奴婢看小姐的红鸾星挺亮堂的。安王府的轩世子,有消息了!”
一句话,狠狠的拨动了幽兰若心底的十二根弦,震得她神思飘飞。
这一夜,将是一个无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