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砚被阿诺半背半扶着,回到了房间,阿诺说道:“你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我去吩咐下人为你准备沐浴。”
青砚内心一暖,说道:“小姐回房休息去吧!我自己可以应付的来。”
阿诺见青砚脸色由白转红,心里明白这青砚肯定是顾忌阿诺是女子身份,微微一笑说道:“我自幼没有兄弟姊妹,在酒坊,你办事沉稳利落,处处为我解难,我当你是我的兄长,现在,我当你是我的弟弟。”
阿诺找来屏风,命小厮拿来热水,自己打开青砚的衣柜,找出一套干的外袍,搭在屏风之上,说道:“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青砚躺在木桶里,温暖的水触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方才在雨水中浸泡的双脚慢慢的有了知觉,慢慢的恢复了体力,他不知道阿诺刚才为什么会对他说那一番话,那番话让他内心感到暖暖的,他自幼一人,遇到王行之前是街上的一名小乞丐,每天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是王行带他离开那个窝棚一样的贫民窟,教他读书认字,打理商铺。慢慢的,他成为王行身边得力的一员,他不似墨香一样风雅,也不像素锦一样医术出群,更不像挥豪一样八面玲珑,唯有靠自己的勤奋和努力,才让王行对他委以重任。他知道王行很在乎阿诺,也知道王行是出于对他的信任,才会派他去酒坊保护阿诺,替阿诺打点酒坊的一切,此次阿诺受伤,王行的失望,他内心却更加的难过,当他站在石子上的时候,未曾感觉到双脚的疼痛,只是心头的刺痛在一点点的消失,他甘愿接受惩罚,来换取内心的慰藉。
“青砚,青砚?”阿诺许久没有听到青砚的生意,也没有听到水花的声音,唤了俩声之后,便试探着向屏风内走去。
青砚被阿诺的脚步声惊醒,见阿诺已经站在木桶前,弯下身子,伸手试探他的鼻息,普通一声,一头扎在水里。
阿诺说道:“青砚,你怎么了?”伸手去抓水下的青砚,却听砰得一声,抬头发现素锦拿手中的白瓷药罐摔在了地上。
青砚从水中探出头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问道:“素锦师弟,你怎么过来了。”
素锦一脸错愕的表情,却见屋内俩人脸色坦然,并无半分羞涩慌乱之意,脸色逐渐恢复了平常,说道:“我过来为小姐的手臂换药,顺便看一下你的脚。”
阿诺站起身来,“若不是你,青砚也不会吃这番苦头,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明日我们便离开这里,自从各不来往!”方才被“素锦”那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气到,如今见这素锦又偏偏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过来讨好,阿诺不由的义愤填膺,直接拒绝。
素锦低眉顺眼的说:“是,方才都是小人的错,请求小姐原谅小人,念在我和青砚师兄多年的情分上,请原谅小人。”说完一揖极地。
阿诺生气说了几句重话,说完便有些后悔,这必定是青砚与素锦师兄弟之间的事情,虽然起因是因为自己,但是那种断绝来往的话说的便有些重了。但见青砚一直不说话,也没有原谅与不原谅之意,阿诺只得继续说道:“青砚若说原谅你,我才不会追究。”
素锦便向青砚继续躬身作揖,“请师兄原谅我!”
青砚看阿诺也在注视着自己,问道:“小姐可曾觉得出气了。”
阿诺内心想法被青砚识破,讪笑道:“素锦若也脱去鞋袜去那石子上站一夜,我会考虑一下。”
素锦起身,“是。待小人为小姐换完药,便去思过”说罢素锦把地上的白瓷罐拿起,轻轻的打开,示意阿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阿诺没想到素锦毫无争执之意,如释重负的答应,便有心安理得的为她换药,与之前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歪头看着眼前之人,他的眉宇之间,还是那么一副高洁孤傲,如不沾染凡尘的一朵白莲,她琢磨不透为何这素锦前倨后恭。
素锦打开阿诺的纱布,纱布被雨水淋过,已经湿透,方才又动气撕裂了伤口,好在用的都是极品好药,虽然又继续撕裂,却只是渗出了几滴小血珠,并没有感染之迹象,素锦拿棉布把出血的地方擦拭干净,涂好药膏之后,便有轻轻的包好,青砚此刻已经穿好衣物,从屏风内出来,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拿起茶杯欲饮,素锦说道:“我带了姜汤给你,你被雨淋,身子容易招来风寒,先把姜汤喝了,我吩咐小厮为你下了面条,等下送到房间里来。”
青砚也不拒绝,更没有道谢,把桌上的姜汤一口气喝掉,阿诺见师兄弟二人似乎有话要说,便也不好打扰,站起来伸了伸腰:“折腾了一晚上还真觉得累了,我去休息了。”
青砚和素锦一同说道:“小姐晚安。”
阿诺没有回头,摆了摆手,便走出房门。
见阿诺走后,素锦收拾药罐,青砚说道:“公子怎样?”
素锦回道:“我来之时公子已经睡下了,吩咐我告诉你今晚好好休息,不必过去了。”
青砚长长舒了口气,“也好,明日一早我便向公子请安去!”
素锦说道:“那师兄早点休息吧!我告退了。”
青砚伸手说道:“小姐吩咐我明日回酒坊,我们师兄弟多年未见,还真想念在益州我们四个那段在一起的日子。”
素锦眉目之间出现一丝温情,说道:“是啊,一晃都七八年过去了,公子也不是当日那个忍辱负重任人欺负的小少爷了。”
“刚才小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