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后大笑一声:“怎么?姐姐也有这般担惊受怕的时刻,却不知这么多年来,我的心却一直没有安定过!当初我苦求姐姐不要嫁给陛下,给我和我的孩子一条出路,姐姐又是如何狠心给我一包堕胎药的!”
刘王后指着安后的鼻子,说道:“子轲如今已是吴国的储君,你为何要对我们母子赶尽杀绝!”
安后一把抓住刘王后的手腕,“赶尽杀绝?姐姐可曾经历过众叛亲离走投无路,被人追杀的日子,即便是到了吴国,改了姓名,一见到姐姐,便又让我想起我不是安媛,我是那个窃国贼子夏邙的女儿!”
安后的面孔已经扭曲,“我以为只要姐姐消失了,我便可以慢慢忘记过去的一切,可是你可知道,我憎恨夏媛那个名字,陛下却依旧唤我阿媛,睡在自己枕边的人,却时时刻刻把自己送入那噩梦之中,这是怎样的折磨!姐姐却依旧能够躲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我嫉妒,为何老天要对我这么不公!”
刘王后微微的一笑,“阿媛,你还是和当初一样,永远向别人去索求所谓的安全感,却不知真正的安全感,是要自己给自己的。t/陛下对你这些年的心思,却是白费了。”
安后用力甩开刘王后的手说道:“那又如何!只要孟子轩一死,我的子轲便是陛下唯一的儿子,也将是吴国唯一的储君,姐姐,你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老天爷,为何要我们嫁同一个男人!”
刘王后听罢,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安后说道:“你,你……”一口乌血喷出,人也紧跟着倒了下去。
子轩见母亲倒下,站起身来欲闯入门内,却被无尘狠狠的拉住,阿诺此刻刀已刺入无尘的小腹,却发现无尘依旧不松手,阿诺抽出刀,乌黑的血液已经染满了外袍,“放开,妖道!再不放手,我先剁掉你的手。”
无尘说道:“安后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子轩,子轩若此刻出现,定会中了她的圈套!”
阿诺站起身来,“她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还不一定,何来的圈套!”
无尘死死拉住子轩的衣袖,恳求的说道:“你若出面,子轩的身份就曝光于天下了,一切将前功尽弃,子轩,你别忘记,你曾经答应过你父王什么!”
子轩如被无尘的话一语言击中,内心如刀剜,阿诺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狠狠的攥着,恨不得被捏碎。
阿诺心中也跟着一阵难受,低声说道,“我偷偷进去把安后打晕如何?”
无尘摇了摇头:“安后来自西凉,身手不低,不是很容易偷袭成功。”
安后看附身在床上的刘王后已经不能动弹,神色由刚才的狰狞逐渐的变得缓和,双手拂过刘王后那双睁着的眼睛:“姐姐,我记得之前在长安的时候,你便最爱吃我做的栗子糕,如今,吃着我做的栗子糕上路,想必也不会觉得孤独,我知道我有太多对不起你,不敢祈求你的原谅,愿来世我们不再相遇吧!”
安后站起,整了整凌乱的衣袖,推开了紧闭的木门,迎来的却是一阵奇怪的香味,人已经昏倒在地。
那放香味的,便是无尘。
子轩和阿诺扔下瘫坐在地的无尘,夺门而入,子轩把那床上的妇人紧紧的抱在怀中,“母后,母后,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子轩。”
阿诺把手搭在刘王后的脉门之上,隐约还有缓缓的一丝跳动,便从怀中取出银针,狠狠的像她的穴位刺去,随着一声幽幽的气息,刘王后缓缓的睁开眼睛,伸手拂过子轩的面颊,说道:“是子轩么?我们这是在阴间相遇了么?”
子轩抓起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手已经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母亲,我一定会救活你的,我们才刚刚见面,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刘王后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好,孩子,别哭。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下去,我不会离开你,不会……”
子轩依旧没有放手,泪水却如同堤坝崩溃,怎么收也收不住,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安后刚才是骗你的,我已经见过父王了,他并没有怪罪我,而且还要我在留在建业。”
刘王后打断,说道:“孩子,你记恨母后这些年丢下你,一个人苟活么,若我还在宫内,你也许不会被送去卫国,或许还是吴国将来的储君,是我改变了你的一生。”
子轩摇头:“儿子从来未想过要当什么国君,儿子更不会记恨母后。”
刘王后看了眼一侧的阿诺,子轩说道:“她是我的亲人,我们将来要生活在一起。”刘王后用力的点了点头,伸手用力从怀中拿出一只红玛瑙吊坠,那吊坠是圆形,上面刻着一朵迎风的兰花,周围巧妙的用黄金箍着,刘王后轻轻的按动了一下吊坠上的珠子,吊坠吧嗒一声分成前后俩半,然后把吊坠放在子轩手里,口中欲说什么,却已经是无力说出。
子轩接过吊坠,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诗,正欲仔细看个究竟。
“兰儿”门外的无尘一手捂着小腹,一手为拄地,从外面爬进来,由于失血过多,此时的无尘面色苍白,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
刘王后看了一眼进门的人,伸手向对方抓去,口中说出了俩个字“慕容……”便深深的倒在了子轩的怀里。
“兰儿”“母后”
阿诺手中用力,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可眼前的人却依旧毫无反应,子轩抱着怀中的人,无声的痛哭起来。
无尘犹如死人一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