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从木樨树后走出,直奔无尘说道:“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们为何要信你!”
子轩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继而脸色有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说道:“阿诺,国师在建业,应该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散布谣言的,国师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而已。t/”
无尘说道:“我只是单纯的想告知你生母的下落,城东,苕溪旁,最后一家,你若不信,全当我没有来过。”
阿诺拨出腰间的弯月,刀尖直逼无尘的鼻尖,说道:“我才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来,先乖乖的把这个吃掉,若你是所言非虚,到时候本姑娘自然会帮你解掉。”另一只手从口袋之中拿出一只白色的瓷瓶,扔到无尘面前。
无尘嘴角一歪,说道:“我师兄一生治病救人,没想到他的女儿却拿毒药要挟于人。”
阿诺刀尖向内靠了一分,说道:“少废话,吃掉!”
无尘打开瓶子,拿出里面一颗红色的药丸,一口吞下。
阿诺深知无尘是师父的师弟,心想无尘纵然不像师父一般武功盖世,却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任人宰割,俩次她拿刀对着无尘,无尘从未反抗,却也表现的毫不畏惧。阿诺一时猜不透无尘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手中的刀也忘记的收回,一直这么端着。
子轩见阿诺在走神,便轻声说道:“不管国师的消息是真是假,我总要亲自去看一眼才安心,阿诺,你陪我一起去。”
阿诺把手中的弯月收回,乖乖的答了声好,转而看到依旧端坐在石凳上的无尘,毫不客气的用刀背拍了拍无尘的肩头:“还有劳国师亲自陪我们走一趟!”
无尘似早有预料,并未拒绝,点了点头说道,“去帮我找一套便服换上,不然这样出去太招眼。”
阿诺回东厢找了件子轩的外袍扔给无尘,无尘卸下道冠,穿上子轩的外袍,却如同量体定做的一般合身,阿诺看着眼前的俩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便也没有多想,三人骑马向城东而去。
出城三里,便可见苕溪,溪水潺潺,鸡蛋大的鹅卵石衬得溪水更加的清澈见底,溪边散散落落着几户人家,此时已是晚饭时间,炊烟袅袅,才使人明白这不是仙境,而是宁静祥和的万家灯火。
为了不惊动村里人,三人把马放在村边,步行入村,阿诺跟在无尘和子轩后面,却见这俩人一言不发,神色却是如一的凝重。
村子深处,已是更加的宁静,一大片杭白菊之后,木屋之内隐约的烛光烁烁,阿诺隐约的感觉到一丝异样,便拉了拉子轩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且慢,有些不对。”
三人停住脚步,隐在菊花从之中,却见门外四个黑衣人东张西望。子轩问道:“这可是国师派的人?”
无尘摇了摇头说道:“我此次一人来建业,未带随从。”
阿诺说道:“先悄悄的把这四人解决了再说!”说罢,看了一眼子轩,子轩从怀中拿出弹弓,瞄准其中位置稍近的一位黑衣人,只见那黑衣人手握佩刀,一只小石子打中太阳穴,只觉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其余的三人冲上前来看个究竟,阿诺迅速走到身后,抬手便打,却发现无尘拂尘一甩,三人纷纷昏倒。阿诺暗呸了一声,妖道就是妖道,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果真用的天衣无缝。
三人向木屋走去,却听得屋内一女子声音说道:“姐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另一女子说道:“王后,这么多年,你还是找来了。”
三人捅破窗纸,却见屋内床上坐着一头发花白的妇人,那妇人身着布衣,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华衣妇人,却又低头继续挑选着手中的干白菊花。
华衣妇人凑近床边,坐到布衣妇人对面:“姐姐在这里过吃苦,陛下可否知道?”
布衣妇人说道:“我自幼只有一个哥哥,却无弟弟妹妹,王后一口一个姐姐,却是从何而来?”
华衣妇人也不恼怒,说道:“姐姐,当初在长安,我便这么唤你,即便是来了建业,你是陛下的王后,依旧是我的姐姐。”
布衣妇人冷笑一声:“我的好妹妹阿媛已经死了,王后费尽心思找到老身,难道是为了叙旧的。”
华衣妇人拿起手中一只干瘪的胎菊,放在手掌之中,蹂躏几下,那菊花已经七零八落,“姐姐,哀家记得当时长春殿外就种了一棵杭白菊,只是如今过去这么多年,虽未开出一个花苞,陛下却已经下令好好留着它,可见陛下还是挂念着姐姐的。”
布衣妇人拿起桌前的栗子糕,轻轻含在口中咀嚼着:“吴国王宫那个刘王后已经早死多年,王后若是为这事记挂烦忧,大可不必。”
华衣妇人依旧低眉顺眼,说道:“姐姐若心不在陛下身上,远离这王宫想必也是一个解脱,只可惜子轩那孩子,年幼便要被送去卫国吃苦受罪。”
布衣妇人听到子轩二字,眉心一动,紧接着便依旧风轻云淡的说:“那是他的宿命,身为吴国的子民,为国尽忠,责无旁贷。”
阿诺逐渐明白,眼前那华衣妇人不是旁人,便是如今吴国的王后安后,而对面那个布衣妇人,便是子轩的生母,刘王后。阿诺转眼看身边的子轩,子轩却依旧倔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无尘也没有流露出看戏一般的神情,神色复杂,阿诺一时难以揣摩,索性继续把目光投入屋内。
刘王后继续把栗子糕送入口中,缓缓说道:“王后若是为了和老身叙旧,今日时日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