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子轩和阿诺都小看了千张包大叔乔四在建业的信息网,未到三日,只是次日下午,前厅的赵掌柜便跑到后厅,对阿诺说道:“东家,城西卖千张包的乔四带了一个人,说要见您?”

阿诺此刻正在查看酒糟的发酵程度,闻千张包大叔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酒糟,向门外跑去,跑到一半,方觉有些草率便对赵掌柜说:“叫他们来后厅见我。”

阿诺解下围裙,吩咐下人去东厢叫子轩过来,自己正了正衣领,一本正经的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

片刻,千张包大叔乔四跟随者赵掌柜姗姗而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青衣少年,那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个子同阿诺差不多,眉宇之间,却是一股子沉着老气。

见阿诺端坐正中,千张包大叔乔四连忙上前献媚道:“小姐要找的人,小的已经帮您找到了。”

阿诺细细打量那青衣少年,少年一双浓黑的眉毛之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着与年龄不相仿的沉稳,一袭青衣,干净利落,中间被黑色束着,无任何杂乱的装饰,看上去却又是那么的舒服,阿诺暗想,面相上看,倒是十分满意,即便是不能委以重任,留下侍奉子轩倒也是十分合适。

“你叫什么名字?”阿诺问

“在下青砚,青草之青,砚台之砚”青砚回道,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青砚,却是个好名字。”阿诺赞道,“你多大了,哪里人氏?”

“在下十四岁,祖上益州人氏,自幼漂泊在外,在建业已经八年有余。”青砚回道。

阿诺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内心却又在盘算着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怎能管理百余号人的酒坊,转念想这青砚和茗品居的墨香年龄相仿,墨香管理茗品居都绰绰有余,这青砚不似墨香那一般不食人间烟火,谈吐之间却有几分老成,继续问道:“之前曾经做过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青砚似早有预料阿诺会问这些,张口道:“青砚自幼父母双亡,家中有位兄长,在大户人家府上做管事,小人之前也曾在兄长主人的酒坊中谋过差事。”

“哦?”既然是同行业之中挖过来的,那想必对酒坊经营有一定的经验,阿诺说道:“既然如此,你先跟着我做事吧!”

青砚拱手,“是。”

千张包大叔乔四笑嘻嘻的走到阿诺身边“小姐,你看小人这次办事怎样?这青砚,您可满意?”说罢一只手似有似无的伸开,欲要奖赏。

阿诺会心一笑,“办的好,本姑娘自然不会少你的”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金叶子,扔到千张包大叔乔四手中。

千张包大叔乔四没想到阿诺出手如此阔绰,拿着那明晃晃的的金叶子眉开眼笑,“如此小人告退了。说罢颠颠的离开。

阿诺站起身,才发现子轩站在前厅的一侧,含笑的看着自己,阿诺说道:“什么时候来的,躲在那里干什么?”

子轩用扇子挑开珠帘,缓步走出来“怕打扰你八面玲珑的气势,便躲在那边偷偷的观看了一会儿,才发觉你收了一名助手。”

阿诺向青砚说道:“这是我……”阿诺一直视子轩为恋人,却又不知该如何向青砚介绍子轩的身份,顿了顿,便说:“这位公子是我一位很重要的朋友,也是酒坊的主人之一”

青砚见子轩,却无半分刚才对阿诺的温顺谦恭,冷漠客气的拱手道:“小人青砚,听从公子吩咐。”

子轩依旧是那张温和含笑的脸:“不必客气,酒坊之事我不插手,你尽力帮我阿诺便是”

青砚说道:“这是小人分内之事,小人自当竭尽全力。”

阿诺拿起桌前的账本,递给一旁站立的青砚,“这个,交给你来处理。”

青砚接过账本,在桌上拿起算盘和朱批,一页一页的盘算着,阿诺也不说话,和子轩在那边倒上一壶龙井,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只听得身侧的小桌之上,啪啪的算珠碰撞声连续,不到一个时辰,厚厚的一部账本全部清算完毕。

青砚恭敬的走到阿诺身边,“主人,小人已经清算完毕。”

阿诺第一次被人称呼主人,浑身不自在,之前在千张包大叔面前装模作样,现在面对青砚,居然有种没有底气的感觉,阿诺伸手接过账本说道:“你我年纪相仿,之后要跟着我打点酒坊,唤我阿诺便可。”

青砚一脸严肃,“小人不敢。”

阿诺说道:“你是我请来管理酒坊和后宅的总管,不是我的家奴,主人这个称呼不适合,若是你不想唤我名字,可以称呼我东家,或者小姐。”

青砚点头表示应允,说道“小姐,本月的账目已经清算完毕,扣除各项开销,入账七十两银子,另外面还有五十九两酒水赊账未收回,账目上有俩处算错,我已经用朱批修改完毕,请小姐过目。”

阿诺接过账本,看见每一道账目后面都有红色的颜料做了详细的注解,青砚字迹清秀,看样子是识得字的,不由的心中暗自高兴,这么好的宝,被我淘到手了。翻看了几页,便把账本递给子轩:“你要不要也看一下。”

子轩身子向摇椅的靠背一仰,“都说过了我不插手经营,我要做一个闲散杂人,账本还是交给青砚总管保管吧!”

阿诺点头示意,青砚也不客气,接过账本,小心收好,放入后厅的案几抽屉里,小心锁好。便站规矩站在后厅门外,仿若无人一般。

子轩放下手中的闻香杯,看着还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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