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诺被御前侍卫押上来的时候,吴王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丫头难道是过来自投罗网的,只是现在张依依的事情已经了结,子轲的事情已经让他自顾不暇,这会子她出来,定是为子轩而来,这丫头也算是个痴心的人儿,可是痴心对于女子来讲,的确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她母亲便是,她也一样,宁愿飞蛾扑火,也要去守护那份镜花水月的感情。
虽然有几位大臣认识阿诺,但是大多数朝臣还是不知道她是谁的,只见这小姑娘一身黄衫,双眉微蹙,却是一脸的镇定,走到殿中,双膝跪地行礼,“小女参见陛下!”
吴王对阿诺没有什么坏印象,大殿之上,等级森严,却没有叫她起身,缓缓的说道:“你要见孤,找成越通传一声便可以,为何在外面擂鼓。”
阿诺看着吴王那双眼睛,一时语塞,曾几何时,她觉得吴王是知道自己身世的,所以对待自己,却比对待子轩要好的多,现在她要在满朝文武面前这番说,定会为他造成麻烦,可是事关子轩的性命,即便是再大的困难,也要努力去克服,想到这里,阿诺鼓起勇气说:“小女是来向陛下自首的。”
吴王本以为,阿诺知晓了子轩被困的消息,定是来为他求情的,而且选择在上朝的时候出现,正是想制造舆论,来给朝中大臣施压,可是没想到阿诺一张嘴便说自己是来自首的,他心中一动,这丫头是疯了么,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阿诺见吴王脸上有震惊之色,更加肯定了子轩现在的处境,于是继续说道:“大王子被刺杀之事,皆是小女一人所为,与会稽王无关。更与晋国人无关。”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诸大臣开始交头接耳,一个胡子花白的文臣走出来问道:“休要在这里花言巧语诱骗陛下。你是什么身份或许别人不知,当老夫也不知么,你与会稽王的关系,恐怕整个建业城都知晓了吧!”
阿诺莞尔一笑:“这位大人,我是谁,陛下比你要更早知道,我的一切,陛下想必也让成大总管摸的一清二楚,但是我还有一个身份,却是连会稽王都不知道的。便是天下第一杀手,无杀。”
阿诺的声音不高,整个大殿上的每一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吴王生气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把她给我带到后殿。我要亲自审问她,退朝!”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为何吴王听到无杀俩个字会如此的愤怒,却只得叩首告退,阿诺被俩个侍卫押到了后殿,后殿是吴王上朝之前临时休息的地方,吴王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一眼想要将她看穿一样。
阿诺跪在地上,同他四目相对,不卑不亢,亦是一脸平静,此刻她已不在乎生与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吴王不会轻易的对子轩下手了,这一仗,她胜了。
许久,吴王说道:“你这么做。值得么?”
吴王果真是个老江湖,一眼便看出了阿诺的意图,阿诺附身跪地,说道:“请陛下成全!”
吴王伸手指着她的头说:“你知不知道,你给孤出了多大的难题,孤若是秉公办了你,却该如何同你的外婆交代,百年之后,却又有何面目去下面见你师父,若是孤放了你,你叫孤以后还怎么去治理一个国家,孤是一国之君啊!”
阿诺用力磕头:“小女一心求死,请陛下成全。”
“你!”吴王伸出一巴掌,缓缓的举起,却有慢慢的放下,子轲那张脸却在他眼前飘来飘去,他的手一下子便软了起来,说道:“好,我倒是看看,你是怎么要求孤成全的!”说完他走向桌子岸边的花雕,用手指轻轻的按动了机关。
阿诺只觉得她跪在的那一块地砖突然之间从地下冒出俩条半圆铁环,刚好把她的脚踝和膝盖牢牢的固定住,然后小腿之间便是刺骨的疼痛,俩颗刚钉已经深深的刺入。
痛,阿诺此刻唯一的感觉便是痛,闷哼一声,她却不敢发出声来,这是她早就有预料的,一命换一命,而且还解除了吴王之后想拿这件事情来向子轩刁难的后患,她值得了,她跪在那里,却一动也不能动,双腿之间,血迹斑斑,就连微微的动一下,都感觉是难以承受的痛,可是她却不能自己结束这一切的折磨,她来,就是任人宰割的,她自己,甚至来自我了解的权力都没有。
吴王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便离开了后殿,到一侧的锦华阁休息去了。
没有人会来救她,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在绝望之中,一次又一次的看到了师父的笑,那笑容是那么的和蔼,叫她有恨不得马上就过去抱住他再也不要离开的yù_wàng,只是身侧怎么还多了一个人,王行那般死死的拉住她,大声的在说着什么,她怎么一句也听不到。
阿诺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跪了多久,后殿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敢多看她一眼,腿上的血都已经凝固双腿也早已经麻木,一阵儿钻心的疼痛从膝盖直袭击全身,可是她却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半跪半坐,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湿透,她依旧咬牙强忍着,不肯哼出半声。
一双黑色的朝靴停在了她的身边,深沉的声音响起:“你有你心中想维护的人,陛下也有他想维护的人,你这番的武逆他,可曾知罪”
阿诺抬眼看去,成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虽然风尘仆仆,却是一扫往日的冷漠,阿诺强忍着疼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