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似在抵赖,说道:“我好困,明天再给你讲吧!”眼睛都粘在一起,动也不想动一样,身子却颤抖的缩了一缩,嘴角也跟着抽搐起来。
王行心中着急,脚下的路,他从未觉得有这么漫长,骠骑马日行千里,此刻他都觉得慢,继续大声说道:“不要睡,今天不听完,你就别想睡觉,我告诉你,我的一个大秘密。”
阿诺傻傻一笑,“大秘密,有什么大秘密,莫非你是女的不成。”
王行不知是心疼还是生气,现下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有心思开玩笑,看着她那张脸苍白的吓人,说道:“我告诉你,我其实不是真正的王行。”
阿诺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嗯,其实我也想告诉你,我不是真正的阿诺。真正的阿诺,在遇到王行之前,便已经不是她自己了。”
王行低声说道:“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不是王行,我姓范,我家在益州,我是范珩,那个从丽城追随你到建业而来的范珩,你当初曾经答应过我,要为我做一件事的,如今我想好了,这件事便是要你活过来,你好好的活着,你……”怀中的阿诺已经没有了反应,整个人也昏死了过去。
子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王府的,怀中抱着张依依,身子还没有硬,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了,他此刻心中被绝望占据了大半,待回答王府之后,才恢复了几分,他不能这样失魂落魄下去,也不能就此而消沉,很多事情都等着他去做,张依依的事情,他要尽快的想出办法给张太傅和他父王一个交代,否者即便是他父王不追究,也会把张太傅逼到大王子一党之中,他平静的起身。唤来张依依的陪嫁丫鬟冬梅,说道:“王子妃出门遇到歹人,遇刺身亡,本王不想他走的太难看,你去帮她梳洗一下吧!”
这么镇定的轻描淡写,让冬梅不由的心中一凉,害怕到连伤心难过的念头都不敢滋生了,颤抖问道:“要不要通知老爷,小姐的事情。”
子轩说道:“太傅大人那边,我已经派人去送信了。同时派人去找成总管。本王定要找到那个歹人。将他碎尸万段,王子妃和孩子报仇。”指节的白印,凸起的青筋,充分显示着他的愤懑。冬梅颤颤巍巍的为屋内的主子擦干了身上的血,又从她的柜子里拿出张依依平日里最喜欢的那套桃红色的裙装,还稍稍为她施了一点胭脂,床上之人,还是那么安详的睡着,冬梅心中默默的念叨着:“睡吧,小姐,这些日子你过的太辛苦,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或许今天,你便安静的睡吧,不再有人去打扰她。
很快,张太傅便坐着轿子赶到了王府。成越也在随后赶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身微服的吴王,听闻张依依出事,他手中的折子哒的一声落在地上,再也无心看下去,等不及这逆子过来告诉他结果,便匆匆换了身便服,从宫中赶来。
子轩早有预料,也不为自己开脱,附身跪在地上,说道:“父王,世道如此,儿臣也不想为自己开脱,依依今日遭歹人所害,儿臣难逃其咎,儿臣别无他求,唯一求父王宽限儿臣一段时日,待儿臣查到杀害依依的真正凶手,绳之以法,再了却这段尘缘,去陪伴他。”
吴王甩手便是一记耳光,清脆而响亮,子轩动也没动,迎合着这一巴掌,嘴角的鲜血流了出来,吴王是武将,这次便又是使出了十成的力气,很快,那白皙的脸上,清楚隆起的掌印让人触目惊心,即便是跟随吴王多年的成越,手也跟着颤抖了一下,“混账东西,不要以为孤平日里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心中在想什么,依依跟着你到王府,你可曾做到一个夫君好好保护她的责任,如今出了这等事,你不先到父王这里请罪,叫了成越来是为哪般?”
子轩双手附地,顾不得擦去嘴角的鲜血,说道:“父王教训的是,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听凭父王发落。”
张太傅也跪在一旁,他女儿为何而死,他心知肚明,如今当着吴王,却不敢直说,又想起张依依平日里最恨的陈阿诺,咬牙说道:“事已至此,陛下再责罚王爷也是于事无补,依依没有这等福气,为王爷生下一男半女,是她福薄,只是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老夫定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请陛下为老夫做主。”
吴王看着伏地的子轩,嘴角的鲜血已经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石之上,心中不忍,想起他去世的母亲,便更加的揪心,说道:“依依的事情,定不能这么算了,你还不把整个事情向孤说清楚!”
子轩不敢起身,把他这几日在住柳园的事情一一说明,他未曾提及阿诺半个字,只是说自己想结交王行,才去住在那里的,之后张依依去柳园找他,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歹人。
待子轩说完,吴王眯着眼睛看着身后的张太傅,说道:“爱卿请先回府等待消息,此事孤一定要亲自插手,抓到凶手。”
张太傅想说出张依依为了什么离家出走,把阿诺的事情说出来,考虑再三,却又把它深深的咽回到肚子里,一是此事的确不够光明正大,依依理亏在先,二是此事不足以把阿诺也牵连进来,反而得罪了会稽王,他没有了筹码,又如会被排挤出局,想到这里,只有忍气吞声,含恨告辞。
待张太傅走后,吴王看着脚下的儿子,眉头一皱,说道:“好了,现在张太傅已经走了,你坦诚告诉孤,这件事情,与陈阿诺有没有关系。”
子轩一听父王已经怀疑到了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