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夫人虽逼问不出阿芙蓉究竟有什么害处,可夫人为让赵书仁息怒,硬是勒令让她待在听风苑闭门思过。
没有人来捣乱,赵晓潼这病养得很舒坦。可被人几番偷瞄打量之后,赵晓潼有些不耐地搁下书本,抬头望着今天表现异常的半夏,直接道:“半夏,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你欲言又止的样子,不但为难自己,还为难了我。
“嗯,不用再犹豫,有事就说吧。”见半夏仍沉默不语,赵晓潼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末了,还在心里反省,她平时是不是太过独裁了,以至连身边的人都不敢说真话?
“没、奴婢没什么要说。”半夏低下头,掩着眼里慌张迟疑的目光,“奴婢先出去做事。”
落荒而逃?
半夏今天……太反常了!难道府里有什么反常的事发生吗?还是——她另外一个主子做了什么反常的事?
赵晓潼合上书本,站起来往院子右侧的花圃走去,“杜若,去打听一下,今天府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虽然她觉得若府里真有什么反常的事,半夏不会瞒她,可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打听清楚无法心安。
既然半夏不肯说,那就让杜若来说。
杜若打听半天,回来后却自责地摇头,“小姐,奴婢没用;府里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那反常的就是半夏!
“小姐,你找奴婢?”一会之后,半夏被人唤到赵晓潼跟前,依旧如平常一样等着,以为赵晓潼有什么事吩咐她。
赵晓潼直视她木然小脸,意味深长的问:“半夏,这半年来,我待你如何?”
半夏心头莫名跳了跳,眼眸垂下,避过少女关怀审慎的视线,道:“小姐待奴婢很好。”
赵晓潼不容她退却,仍旧盯着她不放,又问:“那你认为如果你有事的话,我会袖手旁观吗?”
半夏想了想,摇头,全然信任的道:“小姐不会,奴婢相信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赵晓潼暗下松了口气,宽心一笑,“这不就结了,既然你相信我;那你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一定要说出来;虽然说出来我也未必能帮得上你,但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半夏张了张嘴,很想将某件事说清楚;可她知道她不能。
“小姐放心,如果奴婢有事需要帮忙,奴婢一定记着还有小姐。”
言下之意,她为难的事根本不需任何人帮忙。她只是想将事情真相告诉小姐,可她又不能让小姐知道;所以她才会感到为难。
赵晓潼默默看了她半晌,无奈道,“好吧,既然没事,就当我没说。”
下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意识,她只表示适度关心;并不会过度干涉她们的私事。
对于半夏莫名其妙的态度,赵晓潼确认半夏没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后,只在暗下留心,其他的便不再多管了。
谁知第二天,又发生了另外一件让赵晓潼意外的事。赵书仁身边得力的郭妈妈竟然亲自拿着补品,态度十分友好的到筑梦居探病。
对于赵书仁那个挂名老爹,赵晓潼承认她真被这出惊到了。恨不得她死的男人突然转变态度,表示出十分重视她意思,她真有点脚踩棉花的感觉——虚着呢。
老天,世界不正常了吗?还是她不正常了?
赵晓潼心头疑虑未消,南院那边也派人拎着补品来探望她。这次出动的是玉珠,赵晓潼见到她,立即两眼放光,从别人身上试探不出原因;玉珠总是不是一样的,就算不能明说;玉珠也会给她暗示。
而玉珠果然不出她所料,给了她暗示——玉珠在她隐晦打听时,扭头望了望院中新栽种的树。
赵晓潼哭笑不得凝望外面那株新树,直言:“玉珠姑姑,外面的树有什么好看呀?”
玉珠收回视线,歉意笑笑,应得婉转,“四小姐院子里的树就是长得快,几天功夫就长高不少。”
赵晓潼挤破脑袋也想不出这算哪门子暗示,她又不是司马晨,没有那么奇葩的天马行空的逻辑思维。
一棵树能让人联想到什么?
司马晨——高?
她记得玉珠说那个高字时特意咬重了字音。不不……,玉珠的暗示应该不是她想那样的。司马晨怎么可能暗中做了什么让赵书仁与老太爷同时对她改变态度的事情!
代表了两大爷的下人对她的态度,那是一个赛一个亲切一个比一个热情。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她们天天拎着补品往她的院子跑。玉珠也就罢了,天天应付那个热情的郭妈妈真够让人吃不消。
对于赵书仁与老太爷刻意做出来的反常重视,赵晓潼表示面上很忐忑,内心其实很镇定,该吃的吃,该睡时睡。
不过,事若反常必有妖,她不想什么时候死得糊里糊涂;所以弄清事情真相是件十分必要的事。
清晨,赵晓潼窝在闺房里忧愁地想,该怎样才能打消两大老爷对她的过度热情。她怕真相还未明,自己就被府里那些眼高手低的人给惦记着妒忌上。
“想什么呢?”眼前光影一暗,赵晓潼抬头就见一身墨青衣袍的司马晨玉立眼前,“叫了几声都不应人。”
赵晓潼有些恼怒地瞪他一眼,“离我远点说话,那么高个人不知道会分薄我面前的空气吗?”
最主要,她坐着他在站;很明显这种高度差距让人心生压迫。而她讨厌被压迫,就算阴影迫近也不行。
司马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