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真的就完全只是交易而已吗?”北宫烈抬手,指腹轻轻的蹭了下她的脸。
夜色暗淡,展欢颜仰起头也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真实的表情,只是说话的时候他的气息拂面带了点微润的热度。
“这样——不好吗?”展欢颜迟疑着开口。
只就目前的处境来说,是北宫烈为她提供了一重保护网,将她从单太后和北宫驰母子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解救了出来,可是——
她真正能为他做的又是什么?
之前歪打正着的一些小把戏,也只是在谋算自己利益的同时也跟着成全了他罢了。
那些事——
对北宫烈这样的来说,实在是有无皆可的。
以前他不说,她也就刻意的不去想,可是真要细究起来,一直以来都只能算作是这个男人在单方面的为她提供便利。
心里苦笑一声,展欢颜也抬手抚上他的面颊,轻声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说是为了我替我母亲报仇,也说是为了保全齐国公府府,说到底也都只是为了保全我自己的利益,为我自己争取最有利的条件和支持罢了。我就是自私自利,一直都是这样的!”
重获一世,她其实已经不能完全的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了,就算她要保全裴家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其实也只是为了弥补她前世对他们的亏欠。
所以一直以来,她一直都没有刻意的去亲近裴家的人,他们是她的亲人,她不会抛弃他们,却是薄凉的只想记得他们维护她的恩情,而不愿意——
不愿意再对他们去付出感情了。
这其中也包括一直和她相处融洽的展欢歌,看着彼此之间姐妹的情谊亲厚,实际上——
却也不过泛泛罢了。
其实她也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为什么她要变成这样的人,可是找不到答案,只知道时至今日她已经完全不想对任何一人敞开心扉了,不管是亲情还是——
别的什么!
北宫烈轻轻的叹了口气,手指穿插入发,揉了揉她脑后发丝,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不是——你后悔了?”良久之后,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回音,展欢颜忽而苦笑一声,反问道。
北宫烈从远处收回视线,神色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
“如你所愿!”最后,他开口,扣在她脑后的一只手微微发力,将她的脑袋压靠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蹭了蹭。
展欢颜闭上眼。
其实她对这个男人也一直期望的都不是很多,她知道他的身份,知道来到他身边所要面对的一切,可是他间或能给她的这一点温暖,哪怕就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却也能叫她赶到短暂的心安。
“展欢颜!”北宫烈的声音很轻,没有过多复杂的感情掺杂,只是略带了几分苦涩的无奈,“就算你当它的交易也好,利用也罢,就算是这江山天下,但凡你要的,我也都可以给你,可是却不知道要到何时你才肯敞开心扉为我欢颜一笑?”
他这样的男人,作用一切,他可以容她这一时的冷淡和任性,却终有一天,还是不堪忍受一个女人对他始终如一的漠视和不爱。
可是所谓的“爱”,与她而言却是一场太过惨痛而不敢在回首的噩梦。
展欢颜的眼泪落下来,又偷偷的在他的衣服上拭干。
天空落下来几片碎雪,转瞬雪势就又大了些。
北宫烈扶起她的肩膀,抬手将她发顶的几片碎雪扫掉,然后稳稳的握了她的手,“回去吧。”
展欢颜沉默的跟着他往回走,回到凤鸣宫,她先去沐浴更衣,出来的时候北宫烈已经坐在了外间的桌案后头凝神静致的批阅奏章。
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留人在房里值夜,墨雪和蓝湄也都是睡在隔壁的。
这会儿夜深人静,外面的雪势又大了好些,纷纷扬扬的雪花坠落,映在窗纸上,那影像被屋子里暖意融融的灯火一衬,倒是叫人丝毫也感觉不到这雪夜里的寒气,心里的感觉也分外熨帖。
“你先睡吧!”听闻她的脚步声,北宫烈从案后看过来一眼,然后又埋头继续批阅奏折。
“嗯!”展欢颜答应着,也没打扰他,先上床睡了。
外面天寒地冻,她缩在被子里却是睡的安稳惬意,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是有什么东西攀上她的腰际,睁开眼,北宫烈已经侧身躺在了旁边,宽厚的大掌更是探进衣物里,裹住了某处丰盈。
因为刚刚沐浴完,他的皮肤上还带点微润的水汽,有些潮湿。
展欢颜一惊,脸上瞬间爆红,一把压住他的手腕,回避他的目光道:“明天还要早起回侯府的。”
“没关系,朕陪你一起回去,晚到个把时辰也没关系。”北宫烈的心思却是明显不在此处,一面在她身上点火一面口齿含糊的去吻她的脖子。
她是他昭告天下,八抬大轿抬进宫门的皇后,名正言顺是完全属于他的女人,在一点上展欢颜也从不矫情,她不会刻意的去讨好他,却会遵循身体本能的反应配合他。
她永远都聪明理智,懂得审时度势,把握限度。
他也曾想过彼此之间举案齐眉的过一生也不无不可,可是每每拥她在怀的时候就又总会贪恋的想要得到更多。
如果她的心里还是存有顾虑,那么退而求其次,就先征服她的身体吧,何况这种事情食髓知味,有了第一次以后再想要克制也克制不住。
窗外的雪落声簌簌,两个人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