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说笑了,奴婢对您那绝对是忠心耿耿的,绝对不会动旁的心思。”张妈妈的手心里全都是汗,可哪怕是展欢颜的猜测句句都正中点子上,她也是绝对不能认的,说着就是心一横,竖起两指,“大小姐若是一定要怀疑,那我敢诅咒发誓——”
“诅咒发誓就算了,我从来就没信过你,现在又何来怀疑一说?”展欢颜打断她的话,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张妈妈满脸防备的看着她,咬牙道:“大小姐——”
“张妈妈你跟在江氏身边的时日不短,耳濡目染,演戏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是啊,若是换做别人,一定会对你深信不疑的,毕竟早在那一次香饵的事件之后江氏很明显的已经不会再信你了。她让李妈妈杀了巧心泄愤,更没有理由放过你,可是却容你到了现在,你说这是为了什么?当时你来求我,做出投诚的诚意来,也是选了最好的时机,可惜啊——”展欢颜慢慢道来,语气平和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然后她的唇角牵起一个笑容,惋惜的摇了摇头,道:“你去找我的时候,所有的表情和措辞都用的敲到好处,错就错在你选错了地点。”
“什么?”张妈妈的眼神迷茫,脑中一时转不过弯来。
展欢颜摩挲着手里瓷杯的外壁,却没有喝那水,只就继续说道:“你明知道我势单力薄,你明知道江氏的手段,如果你真是怕了她,并且一心想要背叛她,你去找我难道就不该知道避讳?最不济也等我进了房间再说不迟,可是你呢?就算你是病急乱投医,那至少等我进了院子不是?你却偏偏直接就将我堵在了墨玉斋的门口。张妈妈,你不知道巧玉是跟着我一起出去的吗?你不知道巧玉也是江氏的人,一定会在后面监视我吗?你要向我投诚,却唯恐别人不知道一样非要做到光天化日之下,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展欢颜说到最后,语气突然一沉,抬手一张拍在半旧的方桌上。
张妈妈哆嗦了一下,脸色刷白,却还是死咬着牙关强辩:“奴婢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听闻巧心死了,所以心里害怕——”
她是做梦也不敢想,自己陪了几个月的小心,展欢颜竟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信过她一分一毫。
“张妈妈你是什么人难道我不知道?”展欢颜摇头,神色温柔的看着她,眼睛里却是冰凉一片,“你跟着江氏一起来的侯府,在她身边,你手上沾血的时候怎会少了?你跟她,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这种关系,除非是你死,否则你是一辈子也别想脱了她的阵营去。当时巧心不过是个不中用的丫头罢了,如果只是因为死了一个丫头就能叫你方寸大乱,你就未免太没用了。你说是害怕,其实你的心里却是把一切都计较的比谁都清楚。你特意到大门口拦我,为的也不过是做一场戏,让巧玉从暗处看到你的举动。因为那个时候江氏已经不信任你了,你要贸然跑去她那里求情,怕是就要有去无回了,于是你利用了我,利用了巧玉给你传信。那天上午你才求了我,晚上巧玉就传信过去,半夜把你带到了江氏那里,你当我不知道吗?”
张妈妈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灯光下,少女的脸庞明艳,眉目却是十分凌厉。
张妈妈抖了一抖,下意识的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展欢颜一笑,张妈妈的眼睛不由瞪的更大,于是展欢颜眼中的笑意就更深了些道,“不过看张妈妈的这个反应,就证明了我猜的没错。当夜你去了江氏那里,并且凭借你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稳住了江氏,再次得到了她的信任。而这段时间之内,你说是替我办事,规规矩矩,实则却是为了帮着江氏从我这里网罗信息,好把我的一举一动都告诉给她知道,相较于之前的那些年,最近这段时间才是你真正为你主子尽忠的时候吧!”
张妈妈听着她越发犀利的言辞,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发凉。
她一直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却是万也不曾想到原来从一开始一切都已经落入展欢颜的眼中,并且明知道她没安好心还在她面前谈笑风生的演了这么久的戏,一点迹象也不露?
这个大小姐的心机,实在是深沉的太可怕了。
“你明知道——可是——可是为什么?”张妈妈满眼恐惧,突然就语无伦次了起来。
“因为我也需要张妈妈你的虚与委蛇啊。”展欢颜道,她的目光平静四下打量了一遍这间屋子,看的张妈妈一阵的莫名其妙。
最后展欢颜才道:“在这个院子里,乃至于整个忠勇侯府,所有人的人,不是江氏的心腹,就是拿捏在老夫人手里的,哪怕是崔姨娘和三小姐身边都有一两个的心腹供其差遣,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是我能信的过的。崔姨娘要对江氏做什么我没兴趣管,可是她要一箭双雕连带着也把我拖下水——张妈妈你应该知道,大小姐我——其实也不是天生好脾气的主儿!”
“你忍了这么久,是要借夫人的手对付崔姨娘?”张妈妈尖声道,已然有些失控。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江氏想要除掉崔姨娘的心比我更甚。”展欢颜莞尔,“而且崔姨娘既然有胆子设计害人,难道就不该做好被人寻仇报复的打算?在这世上可没有白吃的饭,一报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