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被他那阴测测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颤声道:“侯爷您这么看着妾身做什么?我这院子里那么多的丫头婆子,如今我正病着,古大夫递了话儿进来,若是被哪个嘴长的听了去也不为过,侯爷怎么就认定这事儿是妾身故意做的。”
展培盯着她,冷冷一笑,神情讥诮,“你跟我说实话,颜儿的婚事——江海他是不是早就跟你透过气儿?”
江氏心里一个哆嗦,嘴上自是不认的,道:“我怎么会知道?我与哥哥也是许久不见,那天晚上他来也只说了两句雪丫头的事,哪有闲工夫去管外人的闲事?”
“外人?”展培的目光一冷,如若方才他还只是猜测,这会儿却是笃定了那事情的风声就是江氏故意放出去的。
“侯——”江氏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要辩驳,可是看着他那阴鸷的眼神就知道多说无益,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了,梗着脖子道,“是!我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我的女儿毁了,凭什么还要我看着那个死丫头称心如意的嫁进梁王府做王妃?”
“你——”展培暴跳如雷,冲过去,一下子就把江氏从床上拽了下来。
江氏没有防备,再加上身子虚弱,直接就滚落在地,摔的身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哀嚎不已。
“就是为了那个养不熟的死丫头,侯爷你就这么对我?”江氏也是红了眼,没力气起身就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眼中闪着愤怒的火光,“我就是不想叫他好嫁那又怎么样?不仅我是这样,我劝着侯爷你以后也要防着那死丫头一点,当年的那件事——”
江氏说着一顿,眼神阴冷的看着展培,倒像是找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感一样,冷冷道:“我怕是她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了。”
展培浑身的血液一凝,眼睛不由的瞪得老大,颤声道:“你说什么?什么当年?”
“侯爷您有几个当年?当年就是当年,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吗?”江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就是不住的冷笑,道:“头前儿她来看我,很是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无缘无故的跟我提裴氏,还有那个她没来得及生下来的孩子。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那个丫头要不是心里有了什么,想必是不会没事找事的和我说这些的。”
展培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就褪的干干净净。
他的视线乱飘,久久都寻不着一个真实的落点,半晌才呢喃道:“怎么会?那个时候她才多大,而且当时裴氏身边的人也全都被灭了口,她不可能听到风声的。”
“反正那个丫头我就是觉得她邪门的很。”江氏道,身上没气力,直接坐在地上也没起来,道:“侯爷你想想,前些年她人在庄子上的时候,咱们府上顺风顺水事事太平,可是自从她回来了,这才几个月,就处处都是乌烟瘴气,倒霉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如果只说是巧合,那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江氏不说,展培倒也没有多想,这会儿心里却是打起了鼓,冷着脸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那个丫头才多大?一个养在闺阁里的小姐,你可是看着她做了什么了吗?”
“我是没能亲手抓着她的小辫子,可这些事情若不是有着她的推手在里头的话,那也只能说明她是个十足的灾星,回来就闹的家宅不宁。”江氏愤愤说道,心里却是发了狠。
她就是觉得近期之内展家出的这些事都和展欢颜脱不了干系,哪怕是这一次不行,后头她也一定会抓住那个死丫头的狐狸尾巴。
展培一直紧绷着唇角,没再吭声。
江氏见他动摇,就再接再厉的继续开口道,“哪怕当年的那件事她无迹可寻,可是这些年咱们侯府把她扔在庄子上不闻不问,侯爷你就不担心她心里记恨?您现在是一心为她着想,想要帮着她去攀高枝,好叫她风光大嫁了来光耀咱们展家的门楣,可是您又如何不想,万一她心里对展家是揣着仇的该怎么办?叫她嫁了皇家,到时候别是没成助力,反而做了阻力了。”
展培只是听着,他的心里却是到底没太把展欢颜看在台面上的,神色一直是不冷不热。
江氏缓的差不多了这才扶着床沿站起来,挨着坐下来道:“侯爷,不是妾身小心眼,而是那个丫头和您之间始终都是隔了一重的,你也不得不防着她一点。”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而已,她能有多大的能耐。”展培不耐烦道,心里还是不以为然。
江氏咬紧了牙关,还想再挑拨,脑中却是突然灵光一闪,又起了一个念头,目光闪了闪道,“侯爷是真的想要促成梁王府的那门婚事吗?”
展培察觉她神色有异,只就冷着脸看着她。
江氏抓着身下床单,脑子里那个思路盘桓不去,突然就有些激动了起来,道:“那个丫头虽然和我们之间有嫌隙,可雪儿却是打小儿就同我们是一条心的。”
江氏的话,点到即止,展培心里飞快的权衡了一下,便很快明白过来,提一口气道:“你是说——”
江氏点头,诡异一笑:“现在雪儿这个样子,眼瞅着是要毁了。可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里头梁王也担着一半的责任呢。之前因为他是皇家的人,咱们不好上门去讨说法,现在既然他想要娶了墨玉斋的那个丫头过门,我们和不顺手推舟——”
江氏说着一顿,脸上笑容就越发的深不可测起来,道:“历来大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