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各位都愣住了,想不到突然会有如此喜剧的转折。先是几人说来拜见主人,又是要将主人强买的丫头抢走,又是来了出旧人相逢。
“你怎么会在沈府?”郑之也问道,“多年未见,你还是满身的书卷味。就算是胡茬满脸,也还是掩不住一身酸气!”
无言笑道:“多年未见,你还是满身的江湖味,就算是白面刮得干净,也还是掩不住你一身痞气!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这边的金管家心头的阴霾逐渐消散了些,这下好办了,无言先生和这人既是相识,看在先生份上,应该不会再为难他了吧?
跌跌撞撞直往无言身边奔来,半是激动半是胆颤道:“先生,这几位是先生的相识就好,你和这几位好汉说说,不要为难我这老儿可好?“
无言看了看金管家,又看了看和之也同来的几人,朝几人施了礼,向着宁长走了过去。
“想必这位风度翩翩的贵人就是宁长宁大人吧?在下吴子轩,和之也是同乡,也是从小光腚长大的玩伴。”
陈氏这才知道无言本名,撇眸看了看武氏,见她很是平静,似乎早已知晓无言姓名。
宁长笑着还礼,对无言说道:“不敢当大人之称,既是我兄弟的同乡伙伴,那就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无言又道:“这位湘莲姑娘是宁大人的妹妹?”
宁长实话道:“是妹妹的小姑。一夜未归,急坏了家人。寻了整整两日未寻到。今日来沈府拜访不想凑巧碰见,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其实是这两日沈怀安都窝在府里没出去。还带着一大帮狗腿,不便上门。
无言为难的说道:“湘莲姑娘和府里前有契约,按理,没有老爷的同意是不能带走的。”
管家连连点头在一旁附和:“是是。先生说的是。”
宁长道:“我也知这个理,可我这妹妹的卖身契,却是迫不得已,被你家老爷强按下手印的。你说这理还怎么说?”
无言愕然。想不到这沈怀安连丫鬟都要强拉扯,打的什么主意?他本就是性情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之人,说道这里,也就说不下去了。只看了看金管家道:“可是如此啊?”
金管家只好点头。
“可,是这姑娘自己揭榜送上门的,可没人绑着她来。老爷还赏了她一百两呢!”
听了这话,宁长几人都微有错愕。宁长看着一边有些躲闪的湘莲问道:“湘莲,这管家说的可是属实?”
湘莲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也没说话。宁长便知道了。果然。妹妹突然被抓去问话。是这多嘴的小姑透露出去的。
为了那一百两银子。
宁长心中有些气恼起来,早知确实如此,就不急着来救她了!
“那你说。现在你是要回去,还是留在沈府?”
湘莲知道自己有错。噗通就跪在了宁长的跟前,哭着喊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宁长看了她一眼说道:“把你那一百两拿出来。”
湘莲怔住不动,她好不容易得来的银子,怎舍得就这么又吐出去?那她这几日的当惊受怕岂不是白受了?
那她回去怎么有脸见李郎?
宁长气道:“成,舍不得你的银子,那就留下来吧!”
一百两银子,他完全可以自己拿出来帮妹妹的小姑一把。可这样为了一点钱连自家的隐秘都能说出去的人,还能这样纵容她吗?
宁长心里窝火,打定主意要让这湘莲吃些苦头。
湘莲正犹豫不决,手慢慢抬起,还没摸索到怀间。宁长突然一转身,大步迈向门去。
三人见老大这就要出去了,都跟了过去。
郑之也一步一回头对无言说道:“若有事就去逍遥王府寻我,可别忘了啊!”
无言应了高高一声:“好!”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如这里从未发生过这一幕一般。湘莲傻傻跪在原地,半响回过神来,哇的大哭了起来。
这叫个什么事?不是来救她的吗?这舅爷不是巴巴来救她回家的吗?怎么又弃自己不顾了?
这叫个什么事!
陈氏摇了摇头,心想这宁长的性格可真是火豆子一般,说爆就爆了。不过,是个利落的汉子。
从这几人身上不难看出,王府里的人,倒是真性情。若是沈怀安,管她黑的白的,自然是不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罢休。
他们来找人,却没有强取,更没有伤及旁人。素养可见一斑。知道了这湘莲为了银子自投罗网,立刻就气呼呼的走了。并没有因为是亲人而庇护,善恶分明。
陈氏更猜到,王府和沈怀安必然是水火不容的敌对,沈怀安将这个丫头强留下,一定是在这丫头身上能得到什么大的好处,或是什么隐秘之事。
这丫头,是误打误撞,冲着那一百两银子来的。谁知道一脚踩了沼泽地,另一只脚也跟着陷进去。
武氏倒是没心思去想别的,只是一双眸子紧盯着无言。心中想问,你怎么不去追上你的同乡好友叙一番话,你这么孤独,难得遇上旧相识……
无言略有所思,王府,郑之也在王府当值么?比起自己,可真是混得好的多。
金管家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拍着胸脯,释然的辞了夫人去忙自己的事了。
陈氏扯了扯武氏衣袖道:“姐姐,你看什么呢?快进屋去吧。”
武氏红了脸,无言听到陈氏的话里有话,忙恭敬的对两位夫人道了声辞,折回了后书房。
陈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