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去查查,你所谓的,惯使的人。人心难测,伤人最深的,往往是身边的人,不是吗?况且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说不定,那人本意是要害我,结果误伤了芸妃,也未可知啊?”陶佩玖状似无意地瞥了芸妃一眼,见她虚弱地,倚在伊冷安身上。
陶佩玖仔细注意着芸妃的表情变化。
只见她低垂着眼脸,浓浓的睫毛,在她的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
陶佩玖看不清她眼神的变化。
陶佩玖有些不确定,这事,到底是不是芸妃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
否则不轻不重地,下点儿泻药,算哪门子事儿啊?
可是看芸妃的表情,又看不出端倪来。
此事,芸妃要么是真不知情,要么是太会演了。
“王爷,刚才你也说了,我只是一个蠢笨女子。而王爷你,却是伊洛国深受百姓爱戴的洛王。”陶佩玖转向伊冷安继续说道,“百姓都传洛王明辨是非,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洛王对整个伊洛国的百姓,都可以做到这一点,更何况是对王府中的下人。既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春竹有罪,我想洛王会给春竹一个公道的吧。”
芸妃抬眼看向陶佩玖,陶佩玖也毫不示弱地瞪过去。
芸妃愣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对着伊冷安说道,“王爷,我觉得现在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王爷你总是心急,我以后饮食仔细些就是了。这样即使有人想下毒,也无机可乘了。王爷,求你不要再追究此事了。”
边说边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芸妃这是要以退为进啊。
苦情、善良,这是火上浇油啊,伊冷安不追究才怪了。
“瑶儿,你受苦了,没想到,你刚回府就发生这样的事。”伊冷安愧疚地说道。
“对对对,芸妃,我想,你以后饮食上,确实要仔细些了。你身边的人,也该好好查一查了。再加上这个翠桃,不是说,是你的贴身丫头吗?居然这么马虎,都不知道试菜吗?我看,也得好好罚一罚了。”陶佩玖化被动为主动,貌似关切地叮嘱芸妃道。
翠桃闻言,脸色煞白,跪地求饶:“芸妃,是奴婢该死。奴婢下次绝不马虎了。”
芸妃脸色难看,僵硬地对着翠桃说道:“你起来吧,回去领罚吧。”
翠桃低头称是,起身,走到芸妃身后,还不忘怨恨地看陶佩玖一眼。
陶佩玖耸耸肩,心想:自作孽不可活。
她可以不计较很多事,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宰割。
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
陶佩玖以后要多些防备了。
站在芸妃身后的翠桃,突然开口道:“其实还有一法,可以证明药是不是春竹下的?”
“哦?”大家纷纷将目光转向翠桃,陶佩玖也有些好奇,这小丫头还有什么伎俩呢。
“翠桃,有什么法子,你不妨直说。”伊冷安开口道。
听到伊冷安这般死揪着这事不放,陶佩玖心中一阵烦躁。
翠桃得了伊冷安的允许,兴奋地红了脸颊,高昂着头颅,眼睛紧盯春竹说道:“那就是一个字:搜!既要搜身,还要搜春竹的屋。只要药是春竹下得,就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剩,那么春竹屋里,必定还有剩余的药,只要在春竹身上或是屋里发现了泻药,就可以断定这事,就是春竹所为。”
陶佩玖闻言,看向伊冷安,见伊冷安似乎有些心动的样子。
陶佩玖有些恼怒说道:“如果要搜查就说明人人都认定,这事是春竹做的,这对春竹不公平。王爷不会是要做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暴虐之人吧。况且,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怎么办?王爷饱读史书,自然知晓,史上这种情况不胜枚举。有时候眼见的未必是事实。”
“姐姐这话,妹妹可有些不爱听了。难不成,你是要偏袒春竹,又或者你对此事是知晓的,担心一旦搜查,致使事情败露,难以脱身?所以才一再为春竹开脱?”芸妃语声柔弱,却言语犀利地开口道。
陶佩玖气急反笑,说道:“妹妹执意要搜查,那我也不便阻拦。但是——”
翠桃闻言,刚露出跃跃欲试的,得意表情,就被陶佩玖的“但是”给硬生生地憋住了。
陶佩玖不理会众人的表情,说道:“我高度怀疑,这事本来是冲着我来的,结果误伤了芸妃。为解答我的疑惑,也为表公平。我看锦绣阁也要搜一下,首先从翠桃搜起吧。”
翠桃一听,脸色紫涨,直瞅着芸妃。
陶佩玖见气氛差不多了,话题一转又说道:“看来翠桃对这种安排有意见,为表公平,要不所有下人的住处,都搜一遍吧。把全府搜个底朝天,我不信找不出下药之人。对吧?”
伊冷安冷哼道:“你这是要将全府,搅得鸡犬不宁啊!”
陶佩玖心里冷笑道:正有此意。大家都别安生了。
芸妃一回府,就搅得阖府不宁。最好这话都传出去。
“王爷,其实,我压根不相信姐姐的人,会干出这种事来。王爷,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刚回府,不想多生事端。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芸妃向伊冷安恳求道。
伊冷安也被这唇枪舌剑搅得头晕,再加上事情闹大了,传出去有失体面。
伊冷安对陶佩玖说道:“此事有芸妃求情,我暂且放过你。不要以为每次都可以凭借巧舌如簧,化解险境。哼!”
伊冷安又低头看向芸妃,温柔地说道:“瑶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