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冷安转身大步迎上,焦急道:“瑶儿,你怎么来了?怎不好好躺着?这么不爱惜自己?”话虽是责备的话,语气却殊无责备之意。
这一声紧过一声的询问,溢出满满的关切之情。
陶佩玖心下黯然,大凡女子都希望,能得一有情郎,白头莫相忘吧。
陶佩玖虽知,伊冷安非自己之良人。
可听多了《女戒》、《女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话。
陶佩玖心中,难免会有些卑微的期盼,也曾幻想,伊冷安有一天也会对自己嘘寒问暖。
可现实总是这般血淋淋的,不给陶佩玖半分希冀。
芸妃回府前,伊冷安就从未,对陶佩玖另眼相看过。
现在芸妃回府了,伊冷安眼中,更是满眼满心的,都是瑶儿,瑶儿的,连施舍陶佩玖个眼神都会觉得麻烦,更别提嘘寒问暖了。
唉,陶佩玖心下凄然。
“多谢王爷关心。我躺了好一会儿,感觉只是有点儿虚弱,没有什么大碍了。”芸妃顺势倚在伊冷安怀中,虚弱地说道,“我听说,王爷怒气冲冲地,赶来梧桐苑。我担心,王爷你一时气愤,因为心疼我,而过分责罚姐姐。这样恐伤了我们姐妹和气,反而不美。”
“既然我现在已无大碍了,瑶儿恳请王爷,看在我的薄面上,从轻发落。此事,说不定姐姐并不知情,都是些恶奴才,在暗中捣的鬼。王爷,你说呢?”芸妃一番话,说得大方又得体。
别说伊冷安,连陶佩玖都要感动了。
可是芸妃这话里,却摆明了她心中认定了,此事就是陶佩玖所为。
可是为顾忌姐妹情谊,她愿意把委曲深埋心底。
这般讨巧又讨好的话,任凭哪个男人听了,都会大加赞赏,心生爱怜的。
果然伊冷安怜惜地对着芸妃道:“瑶儿,你总是这般心软,总替别人着想。可她何曾对你心软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伊冷安将冷冽的目光,扫向陶佩玖,并夹杂着一句咬牙切齿的话,“这次我一定要替你讨回公道。不管是谁,只要是敢伤害瑶儿的,我定不轻饶她。”
话语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陶佩玖听他们你侬我侬半天,实在有些腻歪。
再加上陶佩玖根本对这种毫无新意的,空洞洞的威胁话语,早就有免疫力了。
师傅说过:虚张声势的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真正厉害的,是那些躲在暗处,小心窥视,等待时机,发出致命一击的。
陶佩玖有些无聊地转身,想找把椅子坐坐,顺便喝口凉茶,润润喉,以便在一会儿的唇枪舌战之中,不至于落入下风。
另外陶佩玖也需要冷静一下,理理思路。
这样也免得自己被动,总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也方便自己想出对策来,摆脱目前的困境,洗刷自己的冤屈。
“站住!”伊冷安见陶佩玖完全无视自己,漫不经心地,想要一走了之,不由得大怒,喝道,“别以为有瑶儿求情,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以为我因此便会轻饶你。做梦!”
陶佩玖对伊冷安这种咄咄逼人的口气,有些厌烦,一时气急,没压住火气,刀子般,锋利的话,脱口而出道:“伊冷安,你别血口喷人。有证据你就摆出来。没证据,你哪来的回哪儿去。别在这??隆!?p> 陶佩玖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继续向椅子走去。
凭什么就认定她陶佩玖有罪。
大堂之上,还有一个申辩的机会,在王府中就该被一棒子打死吗?
陶佩玖气愤不已。
“啊,”只听芸妃一声娇呼。
陶佩玖莫名其妙地,望着弱柳扶风、娇喘微微的芸妃。
却见她双目圆瞪,拿帕子的一只手,只一个劲儿的,光指着陶佩玖,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陶佩玖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
难道是自己脸上,粘了什么脏东西?
陶佩玖赶紧以眼神,询问春竹,却发现春竹根本不在状态,拘谨的,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想是伊冷安在府中,积威已深,下人们在他面前都是噤如寒蝉,生怕稍有差错受到责罚。
况且现在,伊冷安明显是在震怒当中。
谁也不愿在此时,去触这个霉头。
都谨守本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伊冷安瞄上,受那无妄之灾。
陶佩玖放弃为难春竹,转而看向芸妃,以期从她那里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