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主持看了一眼明点,又向身后明点的师父看了一眼,说道:“明点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t施主别看他年龄尚小,但是向来是聪明伶俐的性子。合寺僧人没个不夸的。”
陶佩玖心想: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便是错。
芸妃今日也不知怎地,平时在伊冷安面前的精明乖巧都哪儿去了?
陶佩玖笑着说道:“方丈大师,不必介怀。芸妃向来有洛王的百般呵护,未曾受过一星半点儿的罪,今日晨起赶路,车马劳顿,这会儿想是乏了,胃口清减所致,断乎不关斋菜和小师傅明点的事。”
主持闻言,双手合十,口宣:“阿弥陀佛,施主宅心仁厚,老衲代明点谢过施主。明点,你且退下。”
明点含泪,感激地对着陶佩玖点点头。
用过斋菜,闻知前面大殿有贵客祈福,伊冷安带着芸妃到大殿上香。
而陶佩玖呢本就是俗人,实在不愿去凑热闹。本意只在山水之间,也就不去正殿,只在后山寻幽。
栊山寺坐北朝南,依山势而建,依山傍水,景色秀美。以山门殿、天王殿、大雄宝殿、菩萨殿、法堂、藏经阁为中轴线建成的。
陶佩玖他们所下榻之处,位于寺庙的西侧,接待宾客用的厢房内。
寺僧们居住于东侧区域,那里一般没有香客打扰。
沿着中轴线,前后建筑起承转合,宛若一曲前呼后应、气韵生动的乐章。
这群山、松柏、流水、殿落与亭廊相互呼应,赋予了宁静和谐的韵味。
陶佩玖并春竹边走边逛,来到了天井处的放生池。
陶佩玖示意春竹,将提前准备的木桶拿来,亲手将几条鱼放入池中。
看着那几条鱼,在池中舒活筋骨,欢畅游着。陶佩玖也觉得欣慰。
春竹也难得出来一趟,陶佩玖倚在放生池边,摆手,让春竹不用管自己,自去前面看热闹去。
于殿前的热闹相比,殿后明显冷清了许多。这座寺庙在伊洛国,以其灵验远近闻名。前来求签拜佛的人,络绎不绝。另加寺庙更与王室有些渊源,得王室庇佑,香火延绵百年。
陶佩玖漫步垂柳堤岸,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让一颗心归于青山,仿若有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畅快,放纵心灵,让返璞归真的纯净,在心头荡漾。
陶佩玖信步走着,不知不觉竟迷失了方向,远远看到一个小和尚明点,陶佩玖快步靠了过去。
明点坐在长廊里,低头摆弄着什么。连陶佩玖走进,他都无所觉。
陶佩玖笑道:“做什么呢?这么专注?”
没想到明点闻言,吓了一跳,蹦起来,将双手往身后藏。
陶佩玖见了,好笑起来,促狭道:“是什么东西?快拿出来我瞧瞧。”
小和尚此时已经看清眼前站的是陶佩玖,就放松下来。
明点将手从背后拿出来,摊开双手,陶佩玖定睛一看,不由赞叹起来“好精致。”
明点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白釉褐彩小瓷狗。高不过一寸,头大体小,脖子上的铃铛和身上的纹饰清晰可辨,五官清晰,憨态可掬。
陶佩玖接到手中细细打量,有些爱不释手。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玩过差不多的小玩意儿。
不过那时多是泥捏的,有些是师傅捏的,有些则是大妈大婶们给的。
陶佩玖自己也曾学着做过。记得曾捏了一对乘坐牛车的小娃娃,后来也不知弄哪里去了?
眼前这个小狗是瓷制的,釉质光亮,还上了色彩。陶佩玖简直要爱不释手了。
明点欢快地说道:“这是萧施主送我的。你看漂亮吧?萧施主人特好,跟我师父也相熟。刚才他见我在后院偷偷哭,问明原委后,拉我去他房间,找给我的。说来也挺奇怪的,我曾见过萧施主拿着修补过的泥人出神呢。你说有这么漂亮的东西,干嘛还留着那个丑丑的呢?”
明点喋喋不休地说着,陶佩玖却是半点儿没听进去,两眼光注视着漂亮的小瓷狗了。
明点伸手要回小瓷狗,不好意思地对陶佩玖说道:“我今天刚得的,我也很喜欢。”
陶佩玖恋恋不舍得将小瓷狗还给了明点。明点珍而视之,小心地放入怀中。
陶佩玖问道:“寺庙中可有香客少,比较清幽的地方?”
明点思索了一下说道:“后面的塔院和摩崖石刻造像那里倒是清幽,不大有香客过去。”
陶佩玖详细问明了如何走,就别了明点,往塔院去了。
到了塔院,草色满目,能看出少有人来。只有破损的石子小路,蜿蜒曲折。
陶佩玖四处看了看,在一对儿石狮子前停下。这两个石狮子,大约两尺多高,蹲坐地上,以后肢搔颈,少了份威猛,多了几分可爱。
其后有座石塔,分五层,总高不到三尺。第一层周围刻满佛教故事,四角各有一座小塔。第二层每面正中雕刻佛像一尊,两侧各分上下两层,每层雕刻佛像两尊。三至五层,每层各面均雕刻佛像三尊。
陶佩玖见佛像庄严肃穆,忍不住合十行礼。
此时一阵阵泠泠琴声,似远似近的在青山中响起。
陶佩玖静静聆听,心绪也随着起伏,琴音细腻、缠绵、委婉,如泣如诉,如丝如缕,丝丝缕缕扣人心弦。
仿若听闻一声叹息,忽而细语呢喃,忽而幽怨凄婉,真是百转千回,荡气回肠。
陶佩玖不觉靠近琴音来处。
只见一个玄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