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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修,你说夕为啥老是无缘无故的流泪啊?”
“是不是想她爹娘了?”
“她才多大啊,知道啥?两仨月的孩子能看见人吗?”
“这倒也是。去小杨那里看了么?”
“看了,小杨还带着去了县里的医院,都看了一遍,都说没事,只是身体有点弱,让注意点。”
“弱?咋回事?”
“就是那时候都说那啥子转胎的……”
“唉,这不是我说你啊,辞岁哥,这些话你也信。”
“那时……都在折腾……”
“啥都查了么?全身的。”
“嗯,都查了,医生都让查了。查了一圈,卖了一个小牛,只说啥的指标都正常……你说会不会……”
“大哥!”名叫辞修赶紧的打断了另一人未尽的话,又小心地看了看周围,才小声说道,“现在是啥年代了,都在打倒封建,破除迷信,你还敢提这个。”
“不是,”另一个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停了好久才又说道,“唉,这不是,这不是,这孩子……”
“大哥,我知道,唉……知道归知道啊。”辞修也长长地叹了口气,停了停又说道,“哥,我懂你的意思了。这样吧,俺叔留下来的有没有这方面的物件……”
“哪里还有?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俺爹的胆子那么小,书都没有敢留下一本,一屋子的书整个烧完了。唉,他都没敢教我学问,他在时还老念叨,他给我起个‘辞岁’,就只是想着辞旧岁,一生平安,其他别无所求。”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文照溪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清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些话语,隐约感觉是不太好的事,所以醒了也没有像以往那样闹。
“夕,她,”文照溪听到辞修爷爷带着迟疑的话,“她生下来,是不是,是不是……”
“不知道,”爷爷带点懊恼的语气说道,“当时都在失望不是男丁,也没有在意。发现这,还是因为,俩仨月时她娘说的,当时家里还闹了一场。”
“哦,是几个月前,长回来的那一回,是吧?”
“嗯,就是那一回。后来吧,我就发现了,她老是无故的流泪不说,还老是莫名地呆呆看着东西。开始还以为是哪儿咋了,结果也不是饿也不是渴,看了小被子,哪里都是干的。要说是,很好带的。只是,只是……所以我想……”
想什么?文照溪的心砰砰直跳,似乎听到了重大的又和自身相关的信息。
“这个样儿确实很像是以前老人说的那种。只是咱们这里没有会看的啊。”
看?会看什么?文照溪模糊的感觉到了什么?
“辞修,我想着,”爷爷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不是认识不少读书人么,能不能问问……”
“大哥,你疯了,”辞修爷爷惊讶地道,“这社会,这世道,哪里,哪里敢说这个?红卫兵虽说已经没了,四人帮也不行了,可是,谁知道,谁知道会不会……唉。”
“这不是没办法吗?”爷爷急急地说道,“孩子这么小,我总不能眼看着她,看着她……”
看着我怎么了?文照溪越来越迷糊了,怎么越听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怎么红卫兵还出来了?呆呆的,不对,也没有呆呆的,只是时不时感怀一下,流个泪怎么还和四人帮连上了?孝子不是都是这样么?奶奶还嫌她闹腾呢,再说了乖乖的孝子不正常么?
正常?文照溪似乎摸到了一点头绪。此时辞修爷爷的话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现在都怕啊……从小身子弱会不会也是……”
是什么?她心里好奇极了,可是又不能发问。好在此时爷爷说了出来:“没听说这个会身子弱啊。”
这个?哪个啊?她的心像猫抓一样,痒极了。
“不是这个,我是说会不会是,魂儿不全的原因……”
晴天大霹雳啊,文照溪一下子蒙了,下面爷爷和辞修爷爷又说了什么她都不知道了,这个魂不全带来的震憾太大了。
呆呆的?哪里呆了?不就是看到频繁在梦中出现的画面又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接受无能了点吗?老流泪,这不是看见以前的人事物,多愁善感了点吗?怎么就成了魂儿不全了?魂儿不全会身体弱吗?
文照溪把头埋在爷爷的胳膊里禁不住地鼻子发酸:一个小牛的钱,这年代一个牛应该不便宜吧。她的记忆里家里似乎没养过牛,养过猪羊鸡之类的,农村养这些的比较多,养牛的倒不是太多,牛在那时算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了。大概是牛比较贵也不太好侍弄吧。
没想到这一下子就为了自己没了。可是爷爷从没有透出来心疼,就为了自己这个不太正常的,甚至是对现在的人来说都比较忌讳的事情。
爷爷还要冒着风险,其实对他们那一辈儿经历过特殊年代的人来说,这都是有生命的风险的。可是爷爷为了她还是托人找关系。
会看?估计就是看风水、阴阳类的吧。对于刚刚经历过特殊时期来说的人,这无疑于顶风做案啊……
一直以来以为自己不受重视,原来曾经的自己也是被人默默关怀着的。可能是他们这一辈儿的人都喜欢把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默默地付出,不求回报,所以容易被人忽视。而她也是忽视的一员。
后来的文照溪从心里觉得自己很独特,不会像后世那些人一样,浮夸,轻言,流于表面。什么都能随口说出,也什么都是随口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