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我正拿着一卷书看着,子衿轻声走进来,低语道:“主子,该服药了。”我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书,缓缓从子衿手中接过乘药的玉碗,我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碗沿上精刻得芙蓉,温言道:“这药没人察觉吧。”子衿道:“主子放心,为了不让人发现,这药是奴婢去了药材在咱们宫里的小厨房亲手熬得,其他宫人问起,奴婢只说是自己身子有些小毛病,所以就去取了点药来熬着喝,毕竟奴婢是宫女,不劳太医自己熬药也是正常的,没人会觉得不妥。”我点了点头微笑道:“还是你心细。”子衿听了浅笑不语,我端起碗来递向嘴边,只闻得药有些许苦涩,但我还是蹙着眉扬起手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只感觉口中满是苦涩,子衿连忙递上了果脯来,我捻起一颗放入嘴中,才觉得一种甜蜜弥散开来。我看了眼身侧的子衿,将药碗递给她,然后微微苦笑道:“未想到我如今便要靠着这法子来自保了,可见这日后又该是个什么日子。”子衿看了眼中微微有些不忍,然后温语道:“主子比着其他宫里的嫔妃主子们也是好的,陛下的心中是放了主子的,**殿的主也只能靠这个孩子来生存,主子却是有陛下的那份爱,那是多少人求不得的,等主子日后怀有龙子,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陛下必然都会喜欢的紧,那时主子身居高位时,别人也不敢再轻易来招惹为难主子了,正如皇后娘娘,无论昭仪娘娘如何受**,可毕竟低了一级,平日里再怎么逞一时之争,却也不敢真的对椒房殿怎么样。”我看向子衿,只见子衿深深地看着我道:“在这宫中就是这般,只有身居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处了,所有的人只有仰望与艳羡,但若真是有觊觎之心,心中也是要掂量几分不敢轻易妄动的。”子衿说的没错,正因为我没有家族的支持,没有一个高的位份,有的只是陛下的**爱,其余的宫妃便会因嫉恨而随意刁难,而郑昭仪同样受到陛下多年的专**,却无人敢多说一句不是,我看了眼子衿,然后笑着道:“你看的很准。”子衿微微点头含笑。
我看了眼殿外,见天气极好,便笑道:“我看外面的天气极好,在宫里窝了这么几天也倦了,你便陪着我出去逛逛吧,就叫上李朝恩随侍就好。”子衿看着我笑着福身道:“是。”说完便转身欲去,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唤住她,她转身躬身道:“主子怎么呢?”我笑着道:“听闻淋池的荷花开得甚好,我们便去那看看吧。”子衿笑着福身道:“是,奴婢这就去办。”我点了点头,她便退了下去。抱琴来服侍我换了身束腰的藕荷流纱裙,裙边缀着宝石珠子攒成的朵朵**,头上挽着临仙髻并一只琉璃宝石紫薇步摇,鬓边一枝刚从荷池中摘下来的水玉芙蓉,犹带晶露,看起来煞是怜人。
子衿扶着我一路走着,倒也不觉得累,只是炎日下,难免出了一层薄汗。待我们缓缓走到了淋池,便觉得一股清凉之气婉婉袭面,池中荷花开得正为繁茂,莲叶何田田,竟能遮得烈烈炎日,一阵微风轻浮,只见荷池荡漾,芙蓉微摇,荡得荷叶与荷花上的露珠轻轻摇荡,更觉晶莹灵动。而那芙蓉花便如穿着一层罗衣的薄粉美人面,含羞带露的样子,分外引人。我回头轻拍子衿的手笑道:“这地方果然是极美的,看起来怡人的紧。”子衿微微笑着点头,李朝恩笑着上前来道:“主子且乘了舟进那荷池中去,更是个极好的去处。”子衿也笑着道:“李朝恩说的是,这池子里更是美得紧,是个散心祛暑的好去处。”我笑着道:“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必是个极好的去处,咱们且去看看吧。”李朝恩笑着道:“是,奴才这就唤撑舟的人来。”我点了点头道:“去吧。”李朝恩福了身便一溜烟儿下去了,我扶着子衿的手沿着池边稍稍的转了一下,不一会儿,就见李朝恩带了个小内侍过来。
等到了面前,李朝恩带着那内侍给我躬身见礼道:“奴才给赵美人请安。”我笑着道:“都且起来吧。”等他们都起了身,我笑着看向那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内侍道:“你是负责这的宫人么?”那内侍小心翼翼道:“回美人话,原本负责行舟的宫人是小福子,只是小福子前几日不慎中了暑气,所以不能出来伺候,这几日便由奴才来替他。”李朝恩听了道:“怪不得看你眼生的。”我温语笑道:“这几日烈日炎炎,在这伺候确实要小心些莫要沾了暑热才是。”那内侍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然后微微蹙着眉似是有些许犹豫。我有些好笑的问道:“怎么呢?”那内侍忙垂下头道:“回美人,没什么。”我也不再追问,便笑着道:“那你便撑舟载了我们三人进池中去游玩一会儿吧。”那内侍忙垂首道:“是,奴才这便去,请美人稍等片许。”我温然的点头,便见他拂了礼而去。
再来时,便见那内侍撑了一叶小舟而来,看起来极像是隐于深林的世外之人所乘的一般,等那舟考到岸边,我便扶了子衿的手小心翼翼地上了船中,子衿也随后上了舟中,李朝恩正欲也要上来时,只见那内侍诺诺阻止道:“美人,这舟较小,只宜三人同乘,若是再多一人,只怕有乘不住重量有覆舟的危险。”李朝恩听了问道:“那为何不换个大点的船来?”那内侍小心道:“因大一些的船还在修理,暂时不能使用,便只能先用了这小舟委屈了美人主子。”我看李朝恩还有些不满欲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