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关从酣睡中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t/
被女子打开的窗户并没有关上,而是半开着,一只铁钩伸出去搭在屋外的铁攀子上。白色的镂花窗帘,被风吹得一会儿卷曲起来,一会儿又舒展开去,像一个妙曼的女子在不知疲倦地翩迁起舞。
晚霞把蓝天映照得一片通红,像绽放到极盛时即将面临凋谢的芙蓉花,带给人无限的美感和哀婉的忧伤。
看这天,是说黑马上就会黑下来的,那位神秘莫测的女子马上就要来了。
尾关一下子乱了方寸。
他原计划,打算最晚睡到下午一两点起床,吃点东西,给女子留下一点钱,写一封感谢信,然后从容离去。可是现在……嗨!该怎么办呢?
拔脚开溜的话,会不会在路上撞到她?她见尾关背信弃义,一定怒不可遏,不知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招数来对付他。
这女子一旦狠起来,也是下得了手的呀!昨晚,不是差点被她用锁链子给勒死吗?幸亏她手上还有点数,否则,尾关早就一命呜呼了。
在此之前,她一定抓捕过很多男人,那些人后来不知道都怎么样了?尾关很关心他们的下落。
尾关也想到过报警。但是,他是怀揣着一颗色/心,自愿跟随女子来到这里的。女子并没有骗他,确实陪他又喝酒又吃东西的,虽然用锁链子把他的手脚给绑住了。关于这一点,警察一定会问,女子给你松绑后,你为什么不逃走?不但留在这里做葱油饼、下饺子吃,而且填饱肚子后,还毫不设防地整整睡了一天。警察一定会认为,他和女人有特殊的性/爱/好,一个是虐待狂,一个是受虐狂。他是跳到黄河里也说不清了呀。看来,警察叔叔不要找了,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尾关本身就是个慢性子,对生活没有很高的追求。得过且过,缺乏决断能力。
他小时候,是母亲的跟屁虫,父母的乖宝宝,大人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
进小学后一直到高中毕业,他喜欢依附于“班大王”,上面有一个人罩着,指挥命令他,他则时时处处按“班大王”旨意行事。
工作后。他成为最好使唤的员工。他绝对不会眼红老板比自己挣得多,对看老板脸色行事没有任何心理抗拒。他就喜欢被人喝来唤去。只是,由于他工作能力比较差,老板虽然觉得他既听话又可爱,但是。总觉得把工资开给他太亏了点儿,所以,他老徘徊在就业和失业之间。
当然,由于温和,顺从听话,所以。他总能很快找到新工作。因为,无论是谁,对他第一印象都很不错。首先,他外表长得不赖,五官端正,身材欣长挺拔。给人感觉很舒服。其次,他懂事明理,既不各色,又不张扬,更不矫情。他总是那么自然本色,恰到好处,为人低调。
和敏丽结婚后,他成为彻头彻尾的气管炎。凡事皆听老婆的,大事小事一律由老婆拿主意。只是后来敏丽的很多做法,违反了他为人处事的基本原则,他才会带着大兰离家出走。
尾关磨磨唧唧,犹豫不决,时间却不管不顾,它昂首阔步毫不留情地飞逝而过。
鸟雀叽喳,暮色四合,天,终于完全暗下来了。
楼道里传来了“笃笃笃”的声音,那是女人的钢底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所发出的声音。
尾关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脏猛地激烈跳荡起来。说不清是因为紧张、恐惧还是兴奋、不安?
这间房位于五层最里面,现在马上跳窗走的话,还来得及。
窗户外有个六七平方米左右的阳台,过阳台,经隔壁人家可以逃走。
日本因为是个多地震国家,所以,其建筑格局很多地方不同于中国。同样是公寓,中国的阳台为该住户私有,很多人把阳台围起来,做成花房、书房、寝室等,把里面布置得像一个小房间,当然外人是不可以随便踏入的,如果我们不经允许,进入隔壁或楼下人家的阳台,哪怕那个阳台并没有被围起来,估计也一定会被当成小偷给抓起来的吧。
但是,日本不一样。在日本,阳台属于公共面积,由整栋公寓的住户共同拥有。在紧急情况下,除了这家住户之外,其它住户也可以自由使用。也就是说,对于自家的阳台,住户只有使用权而没有产权。住在同一个楼层的人家,他们的阳台和阳台之间用一层薄薄的纸板相隔,在遇到火灾、地震和杀人抢劫时,可以用拳头打破纸板,到隔壁住户避难。有的公寓上下楼层之间用折叠楼梯相连,踩踏按钮开关,平时肉眼看不见的折叠楼梯会自动打开,出现一条从上至下的通道。
尾关脑子很乱,他告诉自己,现在出去还来得及,但是,他的身体不听指挥,依旧端坐不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女子丰满肥硕的身影出现了。
女子抬头见尾关安静地坐在床头,“哇”地一声惊叫出来。
“你真是好孩子,果然没有食言。”女子的声音有点颤抖,大概太激动了。在她折磨践踏男人的历史上,尾关开创了一个新纪元吧?
“来,吃吧。这是奖赏你的。”女子递过来一只白兰瓜。瓜蒂上拴着一张金色的漂亮标签,上面写有“夕张”二字。这是日本最高级的白兰瓜之一,产自北海道,一个起码要5000日元(折合成人民币为300元)。
尾关听话地接过来,然后,走到厨房里,把瓜放在砧板上,切成了两半。他把一半用保鲜膜包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