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离开开封站,平稳地运行着,窗外的暮色渐浓,远山近树,一片苍茫。t/
方芳手托腮望着窗外,思绪起伏,脑子里总浮现出那个年轻人的模样,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他应该也不是骗子吧?骗子没有他那么好看、那么清爽吧?
还有,他讲的那个故事,虽然显然是在狠狠地往他自己脸上贴金,但故事本身还是有点意思的…
她忽然觉得,他那强扮忧郁的眼神中分明有一种强忍住笑的狡黠…
按照他那个故事的发展,那个孩子十二岁时就该获得预测未来的超能力了,呵呵!
其实,留下他的电话也不错,骗子无非骗财骗色,骗财,老娘不名一文,骗色,老娘冰雪聪明,他骗得了吗,把电话号码丢掉反显得老娘心虚…
她突然站起来,拉起冯均儒,向车厢连接处的垃圾箱冲去。
“姐姐,你干啥?”冯均儒问道。
“哦,贤弟,你和陌生人合伙拐卖我的事了,我就不告诉你爸妈了,但是你得帮我干点活,”她要挟道,“有张小纸条,白色的,上面写了两行字,我刚丢垃圾桶里了,咱俩找找…”
冯均儒看了一眼巨大的垃圾桶和山一样的垃圾,倒吸了一口冷气。
半小时后,两人确定把垃圾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张小纸条。正好列车长经过,二人刚从垃圾桶中抬起头,满头的肮脏东西,衣服上都是污水。列车长刚好看到二人的尊容,大声呵斥列车员道:“怎么搞的!收废品的怎么跑车上来了?”
“长官,其实呢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收废品的,我们在…学雷锋,义务劳动,把垃圾分类!”方芳强自辩道。
“车票呢?”列车长疑惑地说。
两人出示了自己的车票。
列车长冷着脸说:“真是活雷锋啊,我代表本次列车的全体工作人员对你们表示感谢,不过别再把垃圾翻得乱七八糟!”
“怎么我从她的语气中感觉不到一点感谢的意思呢?”待列车长走远之后,冯均儒纳闷道。
“没被人轰下去就不错了!”方芳边洗手边说,“不找了!”
岁月匆匆,冬去春来,方芳回到校园后三点一线、循环往复,转眼到了四月份。这期间,她偶尔也会想起那个理着板寸、脸庞线条分明的年轻男子,想起他讲故事时悠悠的语气,想起他眼神中暗藏的狡黠…
“文可治国,武可安邦,这人的牛皮吹得真够大的!”方芳有时情不自禁地对自己说,“或者说志向远大,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两个人的相遇,就像两颗流星滑过天空时的交汇,是相逢,也是离别,而且是永不相见的离别。想到这里,一种莫名的伤感随着花的香味在方芳四周蔓延。
一天晚上,方芳的极品表弟冯均儒居然给她打来电话,好像说什么他要恋爱了,女方是他的一个同事,也是博士。
这个消息对方芳的震撼不比“911”或者福岛核泄露小,这样的头脑简单的书呆子居然有女人看上,看来女博士们为了把自己嫁出去已经饥不择食了。书呆子唠唠叨叨说了半天,核心意思方芳总算听懂了,女博士比他大三岁,他担心父母反对,游说方芳帮忙美言几句。
世界真他妈疯狂了,连冯均儒都会曲线救国了,方芳在心中狠狠地说。
最后,书呆子说,他研究在列车上出卖表姐得来的玩具,发现底座上用蝇头小楷刻着作者的名字和电话。
这句不经意的话让方芳陡然心跳加速,她深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找个借口向书呆子把电话号码要了过来。
晚上,方芳思考找个什么样的借口给萧长河打电话。
想来想去也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其实,以他的狡黠,什么借口都会被他看破。
“老娘就是有点喜欢他,又怎么了?”方芳一发狠,懒得再找牵强的借口,直接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手机里传来悦耳的女声。
方芳松了口气,同时也怅然,早早地回到宿舍躺在床上。
林风雨上完课回到宿舍,见方芳躺在床上,连忙伸手试她的额头烧不烧。
第二天晚上,方芳再次拨打萧长河的手机。
手机提示,对方已关机。方芳忽然感到很愤怒,给别人留下个电话号码,自己却不开机,这不是拿别人开涮吗?什么人嘛!
“老娘再也不理你了!”方芳把萧长河的电话拉入了黑名单,想了想,又拿了出来。
方芳决定不再给他打电话了。
两天后的深夜,大概一两点,大家正在熟睡,方芳的手机忽然疯了一样响了起来,本来优美的音乐这时听来如鬼哭狼嚎。方芳吓得一下坐了起来,顺手抓起手机。
是那个号码!
方芳猛然清醒过来,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耳边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他说了许多,大意是他调动工作了,从河南开封调动动江苏无锡,这个电话基本不用了,但为了等她的电话所以一直保留着。这段时间他到北京学习,手机不能带入课堂,就关机了,他一回来就查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没想到就有她的电话,所以就立马打了过来。
“你们公司挺大的啊,北京、无锡都有业务!”方芳说。
他愣了一下,说他所在的公司是中国最大最强的公司,有两百万员工,举世闻名,他和他的同事都为自己在公司工作感到自豪,他们的目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