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仿佛置身于黑暗而温暖的世界,这是一种奇怪的状态,友纪似乎闻到了弥漫在空气的血腥味,但是睁开眼睛世界仍然是一片黑暗。好困,意识并不清晰,紧闭自己的双眼开始继续睡了下去。
突然间时间不知道过了好久,就如同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当她再度苏醒的时候,周遭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摇晃,就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
她出生了,从这个世界中出生了,呱呱坠地时那婴儿的啼哭声,以新生婴儿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世界。
映入眼帘的是那刺人的光线和冰冻般的寒冷。头上的手术灯射下的光束令人无法直视,感到不安来自血液里的羁绊告诉着她,自己的亲人有危险,生下她的妈妈有危险。
想要将这个消息传达出去,但是传达到外面却只是一声声婴儿的啼哭,现在的她还并不会说话。
当脐带被剪下时,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但是此时的她的心却如刀割一样,附近病床上躺着一个病弱的女人,因为刚才同死神斗争生下了这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额头上满是汗水陷入了虚弱的状态,她的身边围绕着穿着蓝色衣服戴着口罩的医生。
“礼子夫人,请问你有什么遗言吗?”
疑是主治医师的人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现在的情况下怎样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明明收了惊吓但是坚持要生下孩子的母亲,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相当了不起了,要知道当初做这个手术,别说大人能够安全活下来,婴儿能否出生更是难说的很。
“我想见见我的孩子一面,拜托了医生!”
夏川礼子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说出了她的遗言,同时也是她的请求。医生点了点头,示意了一旁的护士,如此伟大的母亲,作为医生的她怎么不会满足对方小小的心愿。
友纪哭闹着,想要见到自己的母亲,她可以感受到自己妈妈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想要到自己母亲身边,因此对于护士的行动根本就毫不配合。
温热的水覆盖在她的全身上下,她被护士抱在小小的不锈钢浴盆里,被护士用消过毒的柔软毛巾擦边全身的脏污。
此时的友纪脏兮兮的,浑身上下不是鲜血就是羊水以及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是对于护士的悉心照顾,她依然不满意,不合作,拼命地抵抗着。
妈妈,快点拯救她的妈妈,她哭喊着,央求着,以种种不合作的行为抗议着,快点拯救她的妈妈。
护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将浴盆里的友纪抱了出来,朝着夏川礼子的方向而去,然而友纪仍然不合作地抗议着,拼命地在护士小姐的怀里挣扎,只是小婴儿的力量实在是可以让人无视。
“孩子真是漂亮啊,将来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迷人的公主,以前还在猜测这个孩子究竟会像她的父亲还是像我……”
病床上传来了礼子惊叹和喜悦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却是洋溢着幸福感。
老实说刚出生的友纪根本算不上漂亮,甚至可以说丑陋无比,皮肤皱皱的,因为不肯配合护士小姐的工作,现在浑身上下依然是脏兮兮的,可是在礼子的口中却俨然成为了漂亮的孩子。
“医生,我能抱抱这个孩子吗?”
礼子咳嗽了一声停止了赞叹,将渴望的眼神望向了自己的孩子,然后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医生。
身穿蓝色衣服头戴口罩的医生看不清楚此时她的表情,但是却是摇了摇头,这一点不可能的,身为母亲的礼子实在是太虚弱了。
“那我能问医生你一个问题吗?”
夏川礼子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看来她也明白她的要求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什么问题,你问吧。”
医生忍住心中复杂的情绪,强装冷静问题。
“我的这个孩子能活多久?”
夏川礼子的话犹如一把尖刀刺进了医生的心里,诡异的沉默。
半晌,仿佛坐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一样,医生用肯定的口吻说道:“礼子女士,你的女儿肯定会健康成长的,她是个健康的孩子一定会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成长,因为她的母亲为了生她这样努力,所以这个孩子也一定会努力活着,我保证!”
“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听完医生的话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压根没有看到医生说出这番话时身体的颤抖。
夏川礼子沉沉的睡了下去,因为太疲惫了,或许再也不会醒过来了。礼子为了友纪的出生已经很努力了。
友纪睁大一双还不习惯亮光的眼睛,努力地想要将母亲的脸孔刻画在脑海中。她躺在与腰齐高的床上,下半身隐藏在蓝色的布底下,紧紧包住的浴衣领口被沉重的汗水浸湿。她似乎已经失去意识,柔软的刘海贴在宽广的额头上,眼睛下方凹陷,浮现出黑暗的影子,丰润的嘴唇微张,下巴随着呼吸微微摇动。即使在临终之前,她的母亲仍旧显得相当美丽,不,她的妈妈夏川礼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死亡时间下午4点3分,护士去通知家属吧!”
医生望了望挂在墙上的钟,用一种悲鸣的声音说道。
友纪发出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个哭声格外响亮。主治医师看着突然哭起来的婴儿,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悲怆地说道:“小家伙你也知道你的妈妈去世了吗?或许只是单纯地不懂罢了,什么都不明白真好啊,可怜的孩子。”
医生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刚才对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