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终是过了四月初三。初四一大早,慕绾棠简直感到心情舒畅得无以言说,虽说不能就此肯定,但不论如何,慕府的头一个风波也算是过去了。
只是……三哥是没事了,这事儿过的,未免简单了些?当初,三哥常年游历在外,睿亲王是拿着这一点做幌子,加上当初的杀人事件是有预谋的,证词证供证物安排得一点差错都没有,被杀的人就是姚粟,姚老太傅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因此当初的事件当真是一点寰转的余地都没有。
慕绾棠不禁嘲笑自己太能操心了,事儿都已经过了一大半,她却还在这儿操心不完。慕皖秩这次难得要在家呆久一些,因此兄妹两也不是那么粘糊。慕绾棠自个儿去慕夫人那儿吃了早饭,因着心头宽了一些,面色都好了许多,连素来不多话的芙箬姑姑都笑着夸赞了慕绾棠这几日的好气色。慕绾棠心里高兴,吃了早饭便道:“我去寻三哥去了。”
慕夫人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头,笑道:“就你最是粘你三哥!”
慕绾棠调皮地笑了笑,道:“我去了。”说罢,转身便去,脚步轻快。元锦抿着嘴角,也笑着跟着慕绾棠走了。
慕夫人看着慕绾棠的模样,叹气道:“唉,这孩子,我原是担心着她恢复不过来,如今看来,是好了大半了。”
芙箬递上了燕窝,一边细心伺候着,一边道:“奴婢今儿看着姑娘,哪儿还有半分不痛快?姑娘是个通达的人,那样的人,不值得姑娘伤心。”
慕夫人道:“看着是不错了,只是这孩子惯是不用我操心,我就是担心她有什么事儿也憋着,不告诉我。”
芙箬笑道:“像咱们家这样通达的姑娘可上哪儿找去?哪家的夫人不是替府里的孩子一个个操碎了心的?夫人这是福气好,三个公子哥儿和姑娘都不用夫人操心。如今三公子回来了,夫人更是可以放心了,三公子自小便与姑娘亲近,有了三公子在,姑娘定是过的好很多。”
慕夫人听了,心中也开怀了不少,点了点头,一口一口地喝下了燕窝。
慕绾棠来到慕皖秩的阁里,却发现慕皖秩一脸着急的模样,还狠狠地踹了齐牧一脚,齐牧倒是硬生生地受了,慕绾棠却是看的揪心,要知道,她这三哥虽说平日里一副玩闹不正经的模样,却是素来待人有礼,即便是下人也不会随意打骂。
慕绾棠赶忙上前,朝着齐牧使了眼色,然后笑嘻嘻地道:“三哥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怒气。”
慕皖秩回身,正想说什么,看到齐牧,又道:“让他等着!”
齐牧见了慕绾棠的眼神,便不动声色地想要退出去,哪知慕皖秩突然吼了这么一句,心中顿时有些叫苦。慕皖秩却懒得理会,抓着慕绾棠的手便问:“你到底与二爷达成了什么协议?”
慕绾棠让他弄得有些害怕,眼神开始有些不对:“我们……”
慕皖秩整个人烦躁的很,道:“罢了,你和我一块儿去。牢房今儿怕是进不了,先去一趟翠延馆。”
慕绾棠让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情绪也跟着烦躁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儿?一会儿牢房一会儿翠延馆的,谁进了牢房?去翠延馆找谁?什么协议?你倒是说个清楚!”
哪知素来对她有求必应的慕皖秩这会儿却没再搭理,直接便抓起了她的手往外走,一边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谁进了牢房?北阑闫!这狐狸这会儿算是栽了!咱们先去翠延馆找安延琮,你大约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有你说了实话,我们才有办法救他出来!”
慕绾棠听闻,耳中仿若听到了一声震雷一般。
他入狱了?
一直都像一个狐狸一般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心思深重得无以复加的男人,如今居然锒铛入狱了?
姚粟?杀人?慕绾棠脑袋中闪过无数的字眼,然后锁定了这两个词儿。
上了马车,因为慕皖秩着急,整辆马车都走的着急的很,车厢也是摇摇晃晃的,慕绾棠尽量稳住了身形,然后问:“可是姚粟死了?”
慕皖秩又是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这事儿应该知道的人还不多,因着慕绾棠连北阑闫为何入狱都不知道,因此他肯定慕绾棠是不知道的,但他也想不的这么多了,直接便道:“姚粟是子时的时候被发现死在京郊的庄子上的,抓二爷的人寅时便到了可见这明明就是预谋好的,但奇怪的便是二爷为何不解释?那狐狸的心眼比莲蓬还多,怎么会乖乖地让人把自己抓走呢?”
慕皖秩一脸的想不通,但慕绾棠却是心中大致有数。
是因为她,她保住了慕府的安危,保住了慕皖秩的安危,却直接将北阑闫置于危险境地。不过,慕皖秩说的对,为什么北阑闫没有反抗?他定是不会乖乖跟着走的,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马车在路上疾驰,朝着翠延馆的方向疾驰而去。
杨雎回了睿亲王府,步履匆忙,见了睿亲王便急忙跪下,道:“参见王爷。”
睿亲王倒是一脸的悠闲模样,健康肤色的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神色:“都搞定了?”
“是。”杨雎应道:“北家儿子已经入狱。”
睿亲王看着杨雎的眼神有了一丝赞扬的神色:“嗯,办的不错。”接着,眼中出现了一些狠厉:“只恨慕家的人没能牵涉到!”
杨雎接道:“慕家的人虽看着懒散,这几日实则谨慎的很,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