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头大多是女人,男人也大多不会在慕绾棠住的庄子里,因此见着慕绾棠带了四个男人回来,都是有些惊讶的,何况……那丰姿绰约的男子还为她撑着伞。
慕绾棠一脸坦荡,对着一屋子的婆子丫鬟道:“都愣着做什么?去沏茶来,还有,灶火里头可还有火?没了便去生了火来。”吩咐了一遭,又是一拍脑袋:“呦,瞧我这记性,都来见过裕王爷。”
众人也想不到这有名的皇子封王的王爷会到了这个庄子上来,对慕绾棠的疑惑也解开了一些,又是立即跪下行礼:“参见裕千岁!”
?裕哭笑不得,却又是不得不暗叹这个表妹的聪明,让跪了一屋子的人都起来,然后对着身后的陆行道:“去下头让人把打来的东西拿上来,再来几个人,其他的都在下头好好等着。”
她这是在拿他做幌子呢,屋子里一众都是婆子丫鬟,少不了有什么闲言碎语,但他既是裕王,那便是皇亲国戚,且与慕府自然也是算得上是表亲,这么一称呼,就是给她自个儿带着这么多的男人回来找了个可行的借口。
对方是素来听闻残暴的裕王,且又是自家姑娘的表亲,这还有什么闲言碎语可说的?
陆行身形没动,眼睛却看向了北阑闫。见北阑闫点头了,这才下去做。婆子都是准备东西去了,元锦等慕绾棠从慕府带出来的丫鬟都是跟着慕绾棠的,见那人听了裕王的话不顾,竟是要瞧北阑闫的脸色,心中对这位北二爷更是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北阑闫走到慕绾棠身边,轻声道:“你先去换了衣服,襦裙湿了最是冷。”
慕绾棠低头看了一眼自个儿的裙摆,脸色微微发红,点了点头,唤了元锦便朝着里头去。
元锦虽说在一众丫鬟中算得稳重的大丫鬟,却不过才十七,依然有些活泼的模样,嘴里依旧有些念叨:“姑娘今儿可是觉得冷了些?要些厚一点的裙子可好?这……”回头一看,却见慕绾棠有些发愣。
元锦轻声叫了叫:“小姐?”
慕绾棠回过神来,见元锦手上拿了条嫩绿色的襦裙,想着天气有些带着冷气,便也接了过来:“也好,有些冷,”
元锦将襦裙递给了她,却仍旧担忧地道:“小姐……”
慕绾棠知道她想说什么,放下了襦裙,精致的眉眼上没有元锦害怕看到的半丝哀怯,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我知道这几日,你们都有些担心了。我不过就是做了一个不大好的梦罢了,眼下梦醒了,你们也可不必担心我。”
元锦眨了眨眼,掩去一些泪滴,然后笑道:“小姐自是最好不过了,这些日子,奴婢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求小姐安稳,便已然足够。”
慕绾棠笑着点了点头,思绪又不免飘到了第一世。元锦陪着自个儿,她的心性高,也瞧不上上一世自己的怯懦,却也是依旧风雨无阻地陪伴在身边。如今虽说还未曾那么通透,可第一世,她慕绾棠能苟活到那个时候,都是因着这个通透的丫鬟,才明里暗里地替她挡掉了多少灾难。
而那外头等着的裕王,都是皇家的子嗣,自然他的心性不会是坊间流传的那样闲散慵懒,第一世时,他的瞬时爆发,自然而然地让澧国上下震惊,也同时将慕家推向了无底深渊。
恨他吗?自然是恨过的。但经历了第二世,慕绾棠才想了明白,他虽说是皇子,且当今圣上器重有加,他却依旧未能登上皇位;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即便有了皇帝的庇佑也是未必能存活,他却风光无限地活到如今;更何况……自幼丧母的他,到底经历过多少个为人所不知的痛楚夜晚?
他要做的事没人阻挡的了。慕绾棠叹气,阻止夜?裕显然是不可能。今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好慕家人,哪怕是让荣华了数十年的慕府落寞,也好过全族灭门。
穿上了襦裙,抬步走出了屋子。
慕绾棠出了屋子,外头已经有人拿了东西去了后厨,外头的三个男人也换了袍子,正喝着茶。?裕到底与她是表亲,见她出来,立即笑道:“绾妹妹可算是出来了。”
慕绾棠笑了笑,第一世他虽说害的慕府消亡,却也是无奈之计,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众皇子中后来还能与她说得上话的人。
北阑闫侧头看着外头,凝思好似在思考什么,侧脸依旧是完美的无可挑剔。慕绾棠心中一紧,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还是在紧张。自从记忆回来,面对北阑闫她总能想到一些莫名的东西,她也说不出这是什么。
慕绾棠坐了下来,三人虽是男子,但都是相差无几的年纪,也都是聊的来,闲聊间,东西也都煮好了。安延琮听了婆子的来报,第一个站了起来,笑道:“可等的我好辛苦,慕四妹妹,你这庄子上可有酒?野味配上一些酒……啧啧,那可是绝配!在京城里头能吃的到?”
慕绾棠道:“自然有,酒必得够!”说罢,又是吩咐了人去拿酒。安延琮本就与慕皖秩是老相识,几句话便将慕四小姐给改成了“绾妹妹”。
一桌子香的让人垂涎欲滴的野味便上了来,慕绾棠虽说算是官宦家的姑娘中算得会出门玩儿了,却也甚少吃过野味,即便是吃了也是制作的精致,而今儿的野味,都是?裕特意吩咐过的,只管煮了,放些盐巴,再切了小块,上些调料,这样原始的吃法,京城里头的官家自然是难得吃到的。
慕绾棠只奇怪,三人都是京中的大家,?裕更是皇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