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离开了景园回到了拢宇馆,坐在自己的房内狠狠地喝了几口茶,怒道:“真是个不成器的!”
陪侍丫鬟环儿又将水倒满,道:“夫人今儿在二姨娘那儿说的如何?”
三夫人愤愤道:“我是没女儿,才把这好机会让给了她,她竟还嫌不够,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可真是个容量大的人儿!”
环儿知道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也不好去说些什么去激怒她,便也只是在一旁扇着扇子,不说话。
三夫人仍旧在气头上,火气上来,心里更是烦闷,直晃着手嚷嚷:“这天气也不成个样子,不过才三月天热成了这样!”
环儿拿了那肌玉扇子过来轻轻挥动,嘴里劝道:“老天爷咱们能怎么着?左不过应了它去。但是那二姨娘,从前何拂那事儿,夫人可就不计较?”
说到这个,三夫人便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冷笑:“不计较?这事儿没准就是她想着要陷害我!也是怪我自个儿,没是长了心眼儿,让她白白在绾丫头那里把我害了一遭!”
环儿也是仆从主相,在一边应和:“二姨娘即便是京城里出来的,也不过是市井小户的女子,后来又是在咱们相爷这样无争无斗的府邸,自然也就心思不通透了些。”
“无争无斗?哼!”三夫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都是大宅院里头的人,能是无争无斗?大夫人是宫里出来的,从前就没少作势,绾丫头出生后还有好几回,倒是绾丫头三年前那落水事件后,这才渐渐消停。”
环儿也让她堵的无话可说,一边慢慢地扇着扇子。三夫人让这扇子晃的心烦,烦恶道:“唉唉,一边去,晃的我心烦。”
环儿尴尬地放下了扇子,退了出去。
慕绾棠回了房,想了想,那京中茶会还是想着能带着慕妍梓一块儿去的,那便定是要先将慕妍梓先从三夫人那儿放出来才行。
上回何拂的事件眼看着未必让她们生了嫌隙,但三夫人不必二姨娘,心中定是有所想法。她得让福生再去添加一点猛料,最好就是让她们自个儿斗去,也省的她动手劳心。
只不过让慕妍梓随她一同去茶会的事儿,想来还是回了自己的母亲去,再想个法子治治三夫人那泼蛮的习性,否则,这一整个诺大的慕府还得让她闹得不安生!
慕绾棠没了前头十二年的记忆,虽不知从前如何,但瞧着这后来,整个慕府也是个大家族,父亲又不曾胡乱娶妾,虽说有个二姨娘整日没头没脸地闹腾,但府中也不是没有能管着的人儿,因此也能镇镇她。
唉,她也觉得自己府里,算是省心了。父亲这么多年也未曾再娶,母亲又是大长公主,身份威严都端着,府里即便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却也从未有过什么胆敢太过的作为。
想了想,觉得这样的事儿甚是烦扰,直接让如琏去回了母亲与老太太,这样的事儿,还是让她们做大家长的定夺为好。至于那几个婆子丫鬟,她也是会想法子惩治的。
近日来或许是春日来的烦扰,慕绾棠也时常莫名地焦躁,遣了人去回话,自己又朝塌上躺去。
沉水香的味道悠悠转转地在室内萦绕,渐渐安抚了慕绾棠那有些焦躁的心绪,于睡梦中安眠。
模模糊糊地也是睡得不安稳,隐约听见了外头元锦打了帘子进来替自己盖了被子,又听见如琏的声音,两人在房内私语了一阵,都是耐着慕绾棠睡眠及深才敢说,慕绾棠也没睡熟,但却懒得睁开眼,甚至也懒得说话,便就这么模糊地趴着。
隐约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却因着实在困顿,大约听到了“落水”、“府邸”这样的字眼,之后便实在困的很,便沉沉地睡去。
元锦对着如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慕绾棠,如琏立即明白,走出了房间。
房间内,只有慕绾棠均匀的呼吸声与沉水香的气味。
第二日。
如琏跟了慕绾棠这么久,又是时常能与元锦一道出入的,说话自然也是得体大方的。早前儿便到了夫人与老太太跟前去回了话,今儿一早,慕绾棠还在慕夫人处吃着早饭,老太太便遣人来请了两人过去。
慕绾棠与慕夫人也已经知道了会有什么事,将早饭吃完了,这才挽着自己的母亲,说笑着往老太太的馆阁去了。
方才到了门口,便见老太太这儿的气氛不一般。外头站着的几个嬷嬷都是从前跟过来服侍的老人儿,此刻都是站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喘。眼尖的嬷嬷见慕夫人来了,赶忙上前:“大夫人可来了,今儿一早起来,方嬷嬷去向老太太禀告了什么,真是气得老太太连早膳都没吃,这边立即遣人叫了各房主子过来,大夫人是当家主母,还请大夫人帮着劝劝,什么事也不能和自个儿的身体过不去啊!”
说话的人是林嬷嬷,是老太太来了府里后拨过去使的,因此见着慕夫人,说话也比他人多了些。
慕夫人点了点头,道:“辛苦嬷嬷了。”
林嬷嬷千恩万谢地应了慕夫人与慕绾棠进去,又在前头引路,打了一扇又一扇的帘子,才到了老太太跟前。
只见老太太寒着脸,见她们俩来了,倒是扯开了一丝笑容,也不过是让她们坐下。
两人就坐后,慕夫人倒是如往常一般,坐着喝茶,小声地说说话,倒是慕绾棠,从未见过祖母这般生气的模样,心中倒是一冷,是不是自己的做法太突兀了?仔细想想,确实是有失妥当,虽说这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