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绾棠心中疑惑太后突然变了主意,但心底又好奇是什么,便去接过来打开瞧了瞧,一瞬间瞳孔都放大了不少。
这是先皇的口谕,处处都在为慕家与裕王做打算。这是先皇在醒来后的回光返照,太后低低地道:“先皇醒来后的每一刻,都在为你们慕府与裕王做尽了打算,那每一份的殚精竭力,你可知道哀家与皇帝,有多羡慕?”
慕绾棠一愣,从未想过太后会同自己说这样的话,不免当时便是一愣,太后却仿佛不想理会,继续道:“谽妃到底是幸运的,终是去在了先帝的前头。”
慕绾棠疑惑地看着太后,却不知是什么事,只从太后有些凄婉的神色中,隐隐瞧见了她对先帝的用情至深,可从先帝最后那一分一秒的殚精竭虑中才发现,先帝的心,并没有在她这里。
“杀人的事情哀家自会解决。不过,你记住,这次是哀家最后一次帮你,看在先帝的份上。往后你若是再肆意妄为,哀家便会秉公处置。”太后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吩咐了一同,仿佛是极累了:“你去吧。”
她知道,以慕绾棠的心性,自然能明白,一定能明白。
慕绾棠拿着先帝的口谕,退出了梨棠宫。
太后看着她走出了梨棠宫,喃喃道:“姐姐,我总算是替你保住了詠裕,算是还了你的恩情吧。”
缓了缓,唤了人进来道:“去慈宁宫。”
慈宁宫,如今是那位疯了的太皇太后的住所。
慕绾棠走了出去,这一日日发生的事太多,她一时间无法承受,看着眼前刺眼的阳光,仿佛此生的力气终于用尽了,那日日相斗的人也已经不在也已经不见了。伴随着先帝守灵哭灵的结束,仿佛这一切都随着先帝一道去了,再也不见。
出宫前,听闻在慈宁宫的太皇太后去了。元锦替她梳头的时候,道:“听闻太皇太后去前,太后曾去宫中瞧过太皇太后,不知道是不是与太后有关。”
慕绾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淡然地笑了:“与咱们无关。”
睿亲王依旧逍遥,但暗里势力却已经完全被裕王与北阑闫圈禁起来,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只是闲散王爷一个,再也无法生事。而新帝的第一日早朝开始,便已经不断地有重臣上书斥责睿亲王的所作所为,加之夜平儿用毒的事牵扯出来,追究起来查了下去,在睿亲王的府内发现了幺芋的引子,新帝勃然大怒,削了睿亲王的爵位,放逐为平民,送到了慕家的地盘西北边塞去。
已经是十月初七,秋季的阳光多少透着些凄凉的意味。慕绾棠喝着莲子汤,皱眉道:“嗯,糖不够。”
北阑闫宠溺地又加了半勺糖在她的碗里,笑道:“吃了这么多的糖,仔细牙疼。”
慕绾棠瞥了他一眼:“不就喜欢吃甜食么?这么小气做什么?糖也不愿意给我多加。”说着,自己伸手去想要一勺糖,北阑闫拿开了糖碗:“不许!先给我喝完。日日吃那么些甜的东西,下回便要将你的甜食都给禁了才好!”
慕绾棠这才住手,不甘不愿地喝起了自己碗里的莲子汤。
待她将汤都喝完了,北阑闫才一边剥了葡萄一边道:“睿亲王也死了,刘府也气数已尽了,咱们总算是给三弟报仇了。”
慕绾棠的神色突然一暗,复又明朗起来:“许久没有去看珈延大师了,明儿咱们去福罗寺一趟好不好?”
北阑闫宠溺地挂了她的鼻子一下:“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