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陀悠哉地说完,慕绾棠听的简直目瞪口呆;她知道这医术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这苏陀不过是进来望了她一眼,便已经能猜测这许多,可算得上是不简单的了。心里头便没了纠结,直接开口道:“我此前服了一些赤味。加之后来有服用了一颗寒丸。”
苏陀听罢,点点头:“事儿倒是不难,赤味本就算不得什么毒药,而寒丸却是压制了赤味的热性。在你体内发不出去,这才出现了体热的症状,且三五日都不见得能消下去。只你想我怎么同外头的人交代?”
慕绾棠想了想,道:“就说我是中了幺芋吧,药方子的话开两份,一份让母亲她们过目,另一份你交给我的这个丫鬟便好。”
苏陀听罢,便开始忙活起来,替慕绾棠用了针。针下去没多久,慕绾棠便感到浑身燥热起来。身上渐渐有汗发出来,苏陀解释道:“不急,我这是在将赤味的热给放出来,往后我来你府上给你再用上两次的针脚便可无碍了。至于药方嘛,你母亲那里我给她一份。你便不需要药方子了,我给你用上三次的针,定保你无虞。”
慕绾棠只能是道谢,身上愈发热的厉害,元锦拿着巾帕替慕绾棠擦着额上的汗滴,心里头焦急的很,却知道是在为慕绾棠将药性散去。因此不敢多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陀才将针都给撤去,让外头的人都进来。北阑闫一直守在门口,听得苏陀的一声叫唤便立即破门而入,俊朗的眉宇间满是焦急:“怎么样了?”
苏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然后朝着身后着急地进来的慕夫人拱了手,道:“方才情况有些危机。小生未曾给殿下行礼,还望殿下恕罪。”
慕夫人心里头顿时松了些,忙又是皱紧了眉头:“绾丫头的病如何了?”
苏陀一改方才桀骜无礼的模样,恭顺谦和了起来:“四姑娘的病无大碍,一会儿我开个方子。日日临睡前服上一碗,小生再过来替姑娘用针,不出五日定是能痊愈了。”
慕夫人忙点头称好,又是过来让胡太医给慕绾棠把了脉,又是搂着慕绾棠在怀里关怀问候,喜的简直是喜不自禁。苏陀见状,悄悄地扯了北阑闫衣袖,示意他跟着出来一下。北阑闫担忧地望了床上脸色绯红的人儿,又是见慕夫人喜不自禁地同慕绾棠说话,心里终于也安了一些,同苏陀一道走了出去。
才刚出门,苏陀看着那一步三回头的北二爷,打趣道:“怎么?还担心?你可放心吧,你家的小娘子可没那么粗苯。”说着,换上了严肃的神情:“这幺芋,有的人不多,懂的人更是不多,你可知道为什么她会中毒?”
北阑闫神色一暗:“这事儿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也是我不好,让她平白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苏陀本想打趣儿他,可事态的严重性却让他没心思再打趣北阑闫,只道:“半个月前,睿亲王的女儿平儿郡主来问我讨要过一些幺芋,我因着这是毒物她拿捏不住便没有给她;过了几日,睿亲王却亲自问我讨要这东西,我再是不羁,也总不能对他无力,表面上我还是为他办事的,便给了他一些。但我做了些手脚,我的幺芋掺了一些白术,药力微弱。我替四姑娘扎针的空档查看了一下那些吃食,用的便是我那掺了白术的幺芋不错。”
一牵扯到睿亲王,这事儿便变得严重的多了。按理说,夜平儿若是想对慕绾棠下手,倒是可以说得通,但睿亲王怎么会纵容自个儿的女儿做这样的事儿?北阑闫想了想,道:“瑞亲王来问你要白术的时候,你可有告诉他夜平儿也要了?”
苏陀摇了摇头:“没有。我也奇怪,若是睿亲王为女儿来讨要的,定是会说明;可他却并未说明,且拿走的分量并不少,而四姑娘的吃食里头,若是每日按剂量计算起来,用量也是极少的。”
睿亲王。北阑闫眼睛眯了起来,苏陀却不能再与他多说,将药箱子交给了身后的重离,道:“我先走了。若是有什么消息,你尽可来寻我便是。”
北阑闫点了点头,又踏步走进了慕绾棠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