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想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如果被舞成公主发现了我在偷听,尴尬是一回事,要是她当场就表明态度,让我带她离开辽国,我又会怎么选择?难道要抛下这两三千人于不顾吗?皇帝疼爱自己的女儿,给了她这个机会,可是两国的干戈,还有这送亲的三千御林军,皇帝就不考虑了吗?我皱了一下眉,悄悄往后退,却一脚踢了一颗小石头上,暗叫了一声糟糕。听着小石头在地上滚动时跟地上其它的小石头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暗忖这次不想被当场发现都难了。
果然,大石头前面的舞成公主听到了声音,抬高了声音喊了一声:“是谁?谁在那边。”
我哪里敢露面,专门找了隐蔽的地方往回就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呼:“哎呦——”然后是小宫女担忧的声音:“公主您慢点,您的脚扭伤的地方还没好,不能自己走。让奴婢扶着您。”舞成公主冷哼了一声:“不行,一定要快点看看,到底是谁在偷听我们说话。好大的胆子。”
隐隐约约小宫女在说:“也许根本就没有人,毕竟这是野外,也许是老鼠也说不定。”我哪里敢再听下去,加快脚步,幸而天空中那弦月色被一块云给挡住,加上我又走的是比较隐蔽的地方,所以当舞成公主查看的时候,我已经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折回了帐中,伦海已经醒了过来,正在发呆,看到我出现,立刻迎了上来:“将军,您去哪儿了,小人醒来不见了将军吓了一跳。”
“嘘——”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迅速的走过去,将那一豆灯火吹熄。毕竟从外面看,这帐中的火光虽然微弱。却能将帐中的身影透出去让舞成公主看到。四周一片寂静,我躲在帐中,偷眼往外看去。
舞成公主被宫女搀扶着出现在周围,她环目四顾。找寻着。明明隔了一段距离,而且我隐藏在夜色的帐幕中,舞成公主根本就发现不了我的身影,可是我还是感觉如针芒在背。静静的一动也不敢动。一直到舞成公主身边的宫女搀着舞成公主回去了她的帐幕,我才松了一口气。
伦海也跟在我的身后,偷眼往外看,此刻我松了一口气,他才出声问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外面的可是舞成公主?”
我无心跟伦海解释。毕竟亲耳听到舞成公主说喜欢上我已经够让我震撼了。此刻心里乱作一团,满脑袋都是以后怎么办。如果舞成公主开口让我带着她远走高飞,我会怎么办?如果和亲的事情不成。回到中原,我会怎么办?我这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中吗?如果不想留下,我又能如何呢?难道真的如慈仁寺的老方丈所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作和尚去?心情烦闷下,挥挥手,让伦海继续睡觉。我自己则一夜没睡着,到天亮的时候尽管眼睛干涩的要命,脑袋却异常清晰。
耶律洪才一大早派人去找了药草回来给我换药。这种药草确实神奇。当那汁液挤出涂抹到后背上时,只感觉浑身清清凉凉的舒服,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瞬间没有了。再换了揉烂的药草敷到身上包扎好,那感觉如同好几天没有洗澡,突然洗了一个热水澡一样的舒坦。
舞成公主忘记了让我气的半死的事情,在我换药的时候。又来看了我一次,我偷眼看她的表情,不像是知道了我就是晚上偷听她说话的人,放下了心来。
换完了药,舞成公主拉着耶律洪才到了外面去说话。虽然她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是我还是听到了她跟耶律洪才所说的话:“耶律师傅,将军的伤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一些擦伤,只是会留下一些疤痕而已。看将军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疤痕,再多一片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关系吧。”耶律洪才应该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对舞成公主说话,所以话语里带着一股轻松的意味。
舞成公主表示不信:“那将军怎么满眼的血丝,而且神情倦怠,憔悴了许多。”
“谁知道呢?也许将军心里有什么心事吧。”耶律洪才说着,话锋一转,说:“公主这么关心将军,怎么不当面告诉他呢?”
“本公主关心他?笑话。只是因为父皇派了他保护本公主来辽国和亲,作为钦差大臣,他若是伤的太重,肯定就耽误了正事,所以才过来看看吧,师傅莫要误会。”舞成公主又死鸭子嘴硬起来,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偷听了她说话,我这会听到这样的话,估计一定会冷哼出声来。只是现在哪里敢惹舞成公主。在没有想到对策之前,我实在是不愿意轻易的让一切棘手的事情浮上台面。舞成公主如果真的当面跟我说让我带走她,我能怎么做?跟她一模一样的面孔是我本该娶的老婆苏苏,不该娶的老婆明门金氏也为我而死了。我若是带着舞成公主远走,想想就接受不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啊?
懊恼中,耶律洪才回来了。看到我呆坐着,打了个呵呵说:“将军现在感觉怎么样?真是奇怪,按道理说将军来我大辽,我王应该是早早的就会派迎亲的队伍前来,结果到现在也不见踪影。现在将军又受了伤,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大队的人马在后面慢慢走。我派人快马加鞭到顺着上京来这儿的路往前走,早日接应上也就放心了。”
我因为偷听了舞成公主的话,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上京迎亲的队伍没有到了,因为皇帝把和亲的日期提前了半个月。辽国的皇帝脑袋烧掉了毛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