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女卷起花梓宽松的裤腿,一直挽到膝盖,一块小小的淤青已浮现些微红肿。
“怎么不小心点儿。”狼女回身拿来随身带着的膏药,对着伤处轻轻涂抹。
花梓笑眯眯夺过膏药:“你还真当自己是丫鬟啦?我自己来就成。”
狼女许是跟着鬼老太久,身上总是备些膏药,分门别类花梓全然辨不清楚。
“你,看你,涂的不匀,”狼女终于忍不住拿过膏药帮花梓一点点涂上,又嘱咐道:“裤腿,别放。一刻钟,再放。”
说罢,她收起膏药盒儿,送去里屋。
花梓心情不错,想着自己还没形单影只,流落街头,也算不错了。
忽然忆起白玉曦那夜去茶肆找她,抱着她站在冰冷的长街。
她那时看不见,不晓得天是怎样繁星遍布,街是怎样清冷寂静,他又是怎样的表情拥她入怀。
依着记忆勾勒画面,到了最后,竟有些异样的温馨。
她玩儿了一下午鞭子,骨头快要散了架,鞭子也算重兵器,当真舞起来煞费气力,没有些武功底子怕真就难将鞭子甩起来。
花梓虽将以往习得的鞭法忘得一干二净,然她清楚知道自己定是学过些功夫的。
“嘶~”她微一伸腿,膝盖生疼,不禁暗暗埋怨,这老婆婆下手怎这般重?时不时跑出来朝她膝盖扔小石子。
这两日下来,老婆婆扔上瘾了,石子儿也越来越小,越小越疼。
这道理她是懂得,若拿根针来,怕会直刺入骨,可不是这点小伤了。
想到这事她汗毛乍起,仿佛真的看见那怪异的老婆婆拿着几根银针冲自己诡然一笑,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中不禁担忧,这老婆婆不会真这么丧心病狂吧。
可是,天不遂人愿,担忧果然成真了。
然并非第三日,而是第五日。
针也并非绣花针,而是大一些的粗线针,花梓心中暗暗叫苦,虽非绣花针,然比起石子,这些东西必然杀伤力会提升好几倍啊。
“笨丫头!我若不拿些厉害家伙来,你定是要糟践这鞭子,把个杀人的玩意儿舞成水袖了!”那老婆婆沉着脸厉声训斥。
花梓盯着她手中粗针心下忐忑,这一关可如何过?
她脑中转了一百个弯弯,是假装晕倒,还是飞奔到屋子里取些茶点孝敬她老人家,顺便央求一下能否将这几根针换成小石子,最好小石子儿也免了。
实在不成,便跳到湖里罢!
大不了做个水鬼。
老婆婆望着花梓皱巴巴的小脸嘿嘿一笑,她活了一大把年纪,若猜不透个小丫头的心思,岂不白活了?
她一向雷厉风行,可从不愿给人留下时间去思索如何对付自己,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一声破风响,一根针已离手!
花梓神飞天外,手中的鞭子还没握紧,便瞧见那针径直朝自己飞来,她心下一慌,转身便跑,结果却糊里糊涂撞到山石上。
那针不偏不倚,还真的直刺入肉,疼的花梓哇哇大叫:“啊呀~”
看在眼里,老妪笑得眼泪直流,还不忘嘲讽道:“可笑死我了,你这丫头,还以为你只是偷懒不用心,没想到,原来是真笨啊!”说到“笨”字还故意加重语气,拖出个长音儿。
屁/股蛋儿传来一阵疼痛,花梓闭着眼睛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欲伸手拔掉屁/股上的针,她就听到萧叶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近在咫尺:“师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干神马?
花梓扭过头,见萧叶醉正襟危立,虽喊着师父,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的屁/股,似笑非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若出事,我必围观的样子。
瞧见萧叶醉的脸,花梓立马转过头,将脸贴在石头上。
双颊滚烫,火烧云都烧到脖子了,别说找个地缝钻进去,就是让她入了阴司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她也甘愿啊。
“师父……你们……忙着呢?”萧叶醉忍俊不禁。
回忆当年习武之时,自己险被这云梦泽鼎鼎大名的萧老太太刺成个刺猬。
想来,萧老太太多年未收弟子,而她此生唯一一个弟子又放荡不羁,游走四方,无意收徒,怕是早已百无聊赖巴不得有个娃子供她调/教了。
玉花梓怎么命就这么苦,偏偏撞见了萧老太太。
她来云梦泽,就跟老母鸡给黄鼠狼拜年是一样一样儿的。
当年私下收了花梓为徒,未曾告诉萧老太太,一是当初他就没想真的收她当徒弟。
另一方面就是怕这萧老太太一时起了性子,想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试炼。玉花梓生性顽劣,若两人再打起来,那云梦泽可丢大人了。
不过,如今遇着便遇着,玉花梓再不是以往的玉花梓,虽然萧老太太还是往日的萧老太太。
“臭小子!”萧老太太扬起扫帚便拍了过去,萧叶醉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只衣袖上擦了些许尘埃。
“呦,你这臭小子身法有些进步啊,你再躲!再躲就别再管我叫师父!”老太太可不含糊,举着扫帚啪啪几下拍在萧叶醉头上,瞬间打得他灰头土脸,连声求饶。
花梓见动静这么大,急忙回头看热闹。
刚刚萧叶醉还望着她的屁/股忍俊不禁,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扫把打的如此狼藉。
她心中一阵畅快,只恨自己没有一双丹青妙手,不能将这场景精描细画,留作纪念,再誊出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