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梓十分佩服杜妈妈,因为,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她还是没有忘记战斗,只见她眼珠一动,瞥了眼竹翁,笑道:“日后鬼老太随着雪域王上山享福了,您就来我这茶肆过日子罢。”
鬼老太方才还与她同仇敌忾严刑逼供玉花梓,这会儿倏然被她摆了一道,一时气急败坏,于是,大婚前夜,新郎的娘和新娘的干娘,再一次大打出手,险些挂彩。
新郎连忙出来拉架,结果,两个老太太安然无恙,杜卓脸上被挠出两个血道道。
花梓颇有些遗憾地摇摇头:“我专攻针灸之术,对外伤不甚精通,还是让鬼婆婆瞧瞧罢。”
鬼老太歉疚地查看了伤口,有些尴尬:“伤倒是无碍,只是最快也要三日才会愈合。”
杜卓哀嚎一声,钻回屋子,患了轻度抑郁症。
众人散去,花梓这才回到狼女房中,见狼女正坐在床上盘腿守着六只肥鸡,眼冒精光。这雪域王真是亲爹,狼女一句话,就火急火燎上街买了六只肥鸡回来,还想买第七只时,店家告诉他已经卖没了。
花梓走到床边,笑道:“你这么个吃法,明儿肚子鼓得穿不上礼衣可如何是好?”
狼女笑眯眯瞧了眼花梓的肚子:“我这肚子,再大也没有你的大。”
“你胆子肥了,敢取笑我!”花梓扯个鸡腿儿也塞到口中,跟狼女一起甩开腮帮大快朵颐。
她吃个半饱,这才想起,要给狼女话疗,于是平定平定情绪,却依然拎着鸡腿。
“狼女啊,明儿你便成亲了,莫要再与你爹置气了!”花梓可谓语重心长,言语间还不忘将嘴角的鸡肉屑擦了去。
“谁让他杀了我娘!”狼女心中有三个娘,一个是生下她不久便过世的娘,一个是将她养大的母狼,还有一个便是她的干娘鬼老太。
可要论感情,她当然只认那头母狼,而雪域王杀的,洽洽就是那头狼。
“可他当初并不知道那头狼将你养大,不知者无罪啊。”花梓说这话时,心中有些难受,世事弄人,无可奈何的岂止雪域王一人。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可他分明杀了我娘!”狼女吃着吃着,忽然就哭了:“若我娘活着,这些烧鸡,都给我娘吃。”
雪域气候寒冷,长年积雪,狼女和母狼从未吃饱过,可那母狼若猎得食物,定要先让狼女吃,等狼女不吃了,以为狼女吃饱了,自己才会吃。可狼女从来没有吃饱过,她每次都是吃个六分饱,便将食物送到母狼面前。
相依为命二十载,这份感情,狼女永生难忘。
花梓觉得有些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拼死一搏,她叹口气,问道:“你可还记得,在兰村时,你咬死许多鸡鸭鹅。”
狼女点点头,有些难为情,这大婚之喜的,花梓非把这黑历史扒出来做什么。
花梓又叹口气:“本不愿告诉你,可如今,不得不说。”她见狼女目光灼灼,故意卖着关子,不言不语。
“你倒是说啊。”狼女又咬了口鸡肉,兴味盎然。
“你爹小时候被人遗弃兰村,而后,被一只老母鸡收养,这只老母鸡,就刚好被你咬死,你爹知道此事,心里难过却一个人扛着,从未告诉你,只怕你难过。为了你开心,还上街买烧鸡给你吃,每次买烧鸡,他都会想起那只将他养大的老母鸡……”
花梓还未说完,狼女一头扎在她怀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