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
除了整个世界在一片洁白中格外静谧,高大的树木,在雪下流动的潺潺的溪,如同童话中的冰雪世界。小孩子许久没有得到玩儿的机会,一下子闹疯了,占据了一小块儿地方玩儿起来,也不管手和脸蛋都被冻得通红,而在这些小顽皮鬼还没出来的时候,最早起来的一批人已经拿着铲子把主要场地上的雪都铲到了四周,让后用铲子一一夯实,全都做成等高的矮墙。
这些矮墙是不允许碰的,杨斌忙完了吴菱的吩咐,刚停下歇口气,就看见小瓦拄着拐杖站在一旁看着他。
“哎呦,小爷,生怕我跑了不成。”他哭着脸走过去,小瓦就跟在他后头,湿漉漉的地方一经他走过就变得干燥。
吴菱听着敲门声,道一声:“情进。”
门缓缓打开,杨斌在门口停了停,看看存放物资的地方。
“谁啊。”
“是我和小瓦。”杨斌一跺脚,还是走了进去。
食物短缺的事情一说,吴菱却一点惊讶也没有,“我估算着,也差不多了。”
他们沉默一会儿,“杨大叔,其实我想我们这些天一直在往山上走,是时候往山下走了。山下总会有物资,就算少点,也比山上好些,如果能遇到粮仓米店之类,那就再好不过了。”
“山下?”杨斌摸摸胡子,“山下的确东西比较多,可是来回太远,如果遇到丧尸群实在太危险。”
“的确,所以汽车还是要在计划之列,我们不要着急,一点点清理过去,安全要紧。”说完,吴菱有些怅然,“如果飞天德能重新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小瓦一点点地用拐杖敲碎地上的一块儿小冰渣,白净的脸上有一点愁容,“可惜我不能随便使用能力进行攻击。”
吴菱哈哈一笑,“说什么呢,那你叫我个没能力还瞎着的人怎么办啊?你们今天就去吧,务必要开出个下山的通道来。还有,早点回来。”
分头行动的几人出去,吴菱继续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端着一杯温水,手覆盖在上面,感受着它氤氲的水汽在手上覆盖一层薄薄的温热,然后摊开手掌,又逐渐蒸发变凉,外头是阴暗又高远的天,巨大的鸟儿一掠而过,在它之下的众人都如同蝼蚁。
踢开冰块儿的鼻涕虫哆嗦着看着穿着黑夹克的接线员仔细地铺了块塑料布在潮湿的石块儿上才坐下去。
刚刚把他扛过来的飞天德还有些气喘吁吁面色红润,脱下被溅上各种泥水沾着树叶有了划痕的雨衣,手套倒是不用脱,留着保温也挺好。
“高级装备啊,什么时候有的人肉运送机制服?”
飞天德把雨衣扔过去,“你保管。”
“凭什么。”他作势要把雨衣扔回去,飞天德皮笑肉不笑地指指接线员,“他的东西。”
鼻涕虫收了势,转头喃喃道,“这个鬼天气,一晚上就这么厚的雪,他们倒是爽,那个男孩儿出来走一圈儿什么雪都化干净了。”
“你羡慕啊,羡慕投奔他们啊呵呵呵。”
鼻涕虫不屑道:“是你想投奔他们吧。”
飞天德笑笑,“谁能把我鞋子瞬间烘干,我倒是挺想投奔谁的。冻得劳资都没知觉了。”
鼻涕虫无可奈何,只得什么话都不说,丧着脸默默盯着聚集地。
很快就到了晚上,吴菱没有睡觉,睁着眼睛坐在床边,朱悦并不在房间内,这个夜晚看似静谧如常,但是小瓦,杨斌的房间都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少了他们的身影。
飞天德按照惯例抱着接线员往聚集地去,泥泞的山路给他增添了很大的麻烦,抱着一个上百斤的汉子简直恨不得陷进去就拔不出脚,绕是飞天德速度快,也被这种路况折磨地想把接线员扔出去,如果不是必须每天对吴菱使用能力才能维持她的目盲,飞天德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碰这个该死的洁癖鬼了。
洁癖就洁癖吧,这个死基佬为什么要面无表情地用双手环住着他的脖子,呵呵呵呵,这个姿势不是留给妹纸的吗,他略略把脖子伸出些,感觉自己真的朝鸭脖子进化中。
想想从前扛吴菱朱悦的时候都是用扛的,飞天德顿时觉得自己太纯良了。
他加快脚步,雨衣后摆被泥点覆盖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今夜的聚集地散发着一层寒气,飞天德靠近了一看才发现一道冰雪砌成的墙,他想把接线员放一放,就感到了自己脖子被千斤拉了一下,赶忙抱住接线员,“大哥,你下来下我抱着你翻不过去。”
接线员闻言,才伸着腿到了冰墙上,一推飞天德,自己过去了,走了几步,看了看远处的守夜队员,然后才回过头,飞天德仰天半倒,一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不直接接触到地面,一手抓着一根树枝试图站起来。
接线员担忧地看看自己的衣服,飞天德露出看淡生死的表情,在冰墙上擦擦自己的手,然后撑着冰墙一个翻身越了过来。
飞天德低着头做了个前进的手势,接线员犹豫一下,无声地叹了口气,一副要死的样子摸摸夹克。
飞天德抱起他,下一瞬已经消失在原地。
守夜的人只觉得一瞬间眼前一黑,而后又恢复正常。斜次里冲出一个人,竟是杨斌,他一出现,所有守夜的人就立刻冲到了各个方向的冰墙,然后一个人大声道:“是这里。”
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的飞天德转身要跑,就被一阵拉力吸引住了,速度顿时减缓,朱悦小跑着从暗中冲出来,陈寿也嘿咻嘿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