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晚,气温降了下来,高悬的月亮给脏乱的聚集地蒙上一层轻纱。
要想偷窥,直接穿越聚集地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与旅馆一沟之隔的另一边绕过去,插到旅馆后门。
飞天德扛着吴菱在山里奔跑如狼,偶尔还会遇到迷途羔羊般的散落幸存者,但是飞天德没有停,一道风一样闪过。
到了旅馆后方的岩壁,下头就是一道潺潺流动的溪,虽然有石头,但水里的石头大多被冲刷地光滑无比,没有办法直接度过,这就是为什么相距十几米的一道沟常常需要耗费半天的时间绕路。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旅馆后方根本没有费心分出守卫来看着。
如今他们没有时间进行更好的谋划,只能采取十分冒险的方法——人造桥。
杨斌被拉过来,累得飞天德扶树直喘。杨斌诧异地看看他们,“小菱,你确定要冒这个险?”
吴菱瘪嘴一笑,“有什么办法,试试呗。”
山崖边有的是树,杨斌挑了一棵十几米长的,劈掉些旁枝,很快砍了下来,为了防止惊动守卫,他在大树快要倒下的时候就开始扶着树干慢慢后退,而后几乎是仰天顶着树,慢慢架上另一边岩石。
他极为小心,大树落地的时候除了发出树枝折断的声音,几乎无迹可寻。
吴菱等了一阵,见无人被惊动,赶紧走了上去,不要看大树有一米多宽,但山里的树往往会长着青苔,一不小心就会划落,吴菱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飞天德紧跟在后面。
闭着眼穿过繁茂的枝干,纵身一跃,总算是脚踏实地了。
抬头看看,五层高的小旅馆里只有三扇窗户透出光,一层一个,二层一个,五层一个。
虎爷腿脚不方便,很可能住在低层,但是又不怎么见人,很可能住在高层。想了想,吴菱还是宁愿相信虎爷是住在低层的,只因做坏事必然要远离人群,越高越好。
楼里不可能没有守卫,直接进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排水管,只要这条排水管够给力,吴菱完全可以试着顺着管子爬上去。墙上又不乏空调外机,可以作为凭靠。
摸摸自己已经有了小肌肉的胳膊,暗叹一声命苦,就开始顺着排水管爬,飞天德守在下面,随时准备扛上吴菱逃命。
不得不说,电视里大盗老喜欢顺着排水管爬上爬下还是需要技术含量的,身子不能紧靠着墙壁,必须得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弓字形,动作又得快,否则落脚处很可能吃不起一个人的重量。
二楼有光的房间离排水管很远,吴菱不怎么担心,但是五层的房间就在排水管旁边,吴菱越往上,就必须越小心,甚至换动作时都不敢喘大气。
五层拉着窗帘,吴菱只能把手脚维持在相对牢固的位置,探头朝里窗帘缝隙里看。
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吓得掉下去,里头只有一根蜡烛的光芒,入眼处是一个浑身赤倮的女孩子,她左边的u房已经被整个切下,露出一个可怖的血洞,人也低垂着头,仿佛昏了过去。
黄毛阿闪正在里头,手中握着一把刀子,专心致志地把什么东西切片,而后放进冒着热气的锅子里涮一涮。
这他妈是人肉宴?
一种无法形容的愤怒和恶心从心里冒出来,黄毛像是完成了工作,端着涮好的肉走了出去。
顺手带走了蜡烛。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吴菱悄悄地往下爬,她几乎可以确定,虎爷就是住在二楼!
黄毛的烛光在走道里盘旋,吴菱落地,冲飞天德简略说了一下五层的所见,而后直接往虎爷的楼下走去,利用空调外机和阳台的助力挂在二楼阳台。
勉强把身子拉上去,窗帘依旧拉着,黄毛背对着吴菱,手拿着筷子,正在给虎爷喂食。
一想到女孩儿血淋淋的身子,吴菱就忍不住想杀了黄毛。
而虎爷一口一口,吃的很快,他脸上又现出那种毒瘾得到满足的样子。
究竟是虎爷授意还是黄毛主谋?虎爷为什么会这样?
吴菱感到手臂渐渐酸了,腿蹬在墙上希望分担一些手臂的压力,他们父子两人没有一句交谈,过了一会儿黄毛收拾了空碗走了出去。
虎爷坐在椅子上喘息了一会儿,像是要睡着了一般渐渐垂下头,然而头一点,却又站了起来,除了右腿依然空空荡荡,精神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尽管面容消瘦,依然可以看出一个头目的凶狠。
他低声冲着空气说:“你再不放了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忽而又换了一个样子,老脸柔和起来,现出一个女人生气的样子,语气也换了,“我就是要和你同归于尽!”
吴菱觉得自己就像在看鬼片一样,看着虎爷不断地自言自语,同时扮演着他自己和一个女人的角色。
忽而女虎爷说:“你吃了我,这是你的报应!你不得好死!”
男虎爷阴狠地笑起来,“反正我有的是食物,看你这点意识能活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女虎爷忽然缓了语气,喃喃道:“就快了。就快了。”
吴菱的胳膊实在撑不住了,手一松,腿蹬在墙上,打了两个滚才稳住身子。
飞天德立刻抗起她,一秒不停地跑回山崖另一边,杨斌干脆把树往前推,任由大树落到水里。
这番响动引起了守卫注意,哪等他们追上,吴菱几个早就跑的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