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子茜看着刘文熙,半晌,言辞恳切地说:“你们父子俩都是好人!秦老板有你们这样的知交好友,是他一辈子的幸事。”
在刘文熙眼里,苗子茜对展露本性的他深恶痛绝,对伪装风度翩翩的他客气疏远,像如今这样如此情真意切、言辞诚恳地跟他说话,倒是第一次。一时之间,刘文熙有些不适应,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暗自在心底骂自己,“真是受虐狂”!
都说树倒猢狲散,但是,在苗子茜看来,散掉的不过是秦芃有意抖落的覆盖在自己身上的繁重的沉疴,而留下来的,正是秦萍的像宰相父子一样的挚交好友!
第三日,是秦芃被押刑场施以斩首之刑的日子,被五花大绑的秦芃身穿囚服,低头跪在邢台上,默默地等着最后的时辰。
这一天,刑场分外地冷清,除了苗家四口还有秦府的秦忠、秦烈和栗子三人之外,并无他人。原本,栗子也推称自己身体不适,不想来趟这趟浑水,但是却被秦忠给硬拉了过来。苗子茜清楚秦忠的用意,不过是要秦芃看到,栗子有多么地喜欢他,以至于冒着被看做他的同党的杀头的危险,也要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可惜,栗子眼神一直躲躲闪闪,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势,一副随时准备一有事就逃走的样子。
苗子茜看着空荡荡的刑场,心底叹息,果然是世态凉薄,在秦嘉严苛的统治之下,普天之下的人都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不敢有丝毫的好奇,更别说是同情了。
当在刑场的人煎熬地忍受着时间流逝的时候,皇宫里的秦嘉却气得火冒三丈。
这一来,一直觊觎秦家累积财富的祖传宝贝的秦嘉,通过这次抄家行动。并没有找到自己追查多年的宝贝,甚至连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查到。更可恨的是,秦芃在赐婚前半个月,几乎将所有的资产都捐献给了边疆将士做军饷。一向号称京城首富、富可敌国的秦家,这次没收得来的财产竟然不如传闻的十分之一!秦嘉这回真可谓是“打不着狐狸,倒倒惹得一身骚”,这让他如何不气愤。
这二来,这世上虽然有情谊凉薄之徒,但也有不少值得深交的朋友,譬如宰相父子。那些曾经接受过秦芃恩惠的人不胜其数,虽然大多数在秦芃得势的时候拍马逢迎,在秦芃失势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但是总有一些热血热肠的人。敢于仗义执言,在朝堂上或是在关隘边疆,当面直言,或是上表替秦芃辩护,言辞恳切。大有秦嘉不释放秦芃就难以服众之意。
秦嘉虽然经由刘宰相上书请求嘉奖秦芃功绩的事,了解到秦芃暗中正在笼络人心,而且成绩卓越,但也没有料到,秦芃竟有通天的本事,可以发动这么多人为他说情。这让秦嘉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若不是那些上书替秦芃求情的人大多是他百般考察后确定可以信赖的臣子。秦嘉早就趁此机会,对异己势力进行一番大清洗了。
不得已,为了江山的稳固,秦嘉只得让步。
日渐南移,午时将至。
监斩官看了看即将行至中天的日头,又看了看身旁的日晷。伸手拿起了令箭,扬起来,发号施令:“午时已至,准备行刑!”说罢,掷出手中的令箭。
当令牌落地的那一刻。苗家四口和秦府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虽然说刘文熙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必然能救出秦芃,但是这眼见着就要处以斩刑了,还不见人来宣读圣旨释放秦芃,谁也不能安心。
刽子手拔去秦芃身后“斩立决”的木牌,含了一大口烧酒,对着手里明晃晃的大刀一喷,溅落的酒花落得到处都是。
跪在地上的秦芃,闻着那浓烈的酒味,一直很冷静的他这会儿心里也没底儿了。虽然秦芃自恃将一切都算计得精准无误了,但是到了眼下还不见救兵过来,也不禁慌了神儿。
难道真的要动用密营里的人来劫法场吗?秦芃心底暗自想,这是下下之策,若是密营的人出动了,那他在秦嘉面前暴露的秘密就更多了,秦嘉对他的迫害肯定也会更急了。虽然说依靠自己目前实力,劫法场成功之后依然可以躲得过秦嘉的追捕,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要他躲躲藏藏地过一辈子,那他秦芃宁愿就此死去。
更何况,要是做逃兵的话,那他又如何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向秦嘉讨回公道,洗刷父母的冤屈?片刻间,秦芃心思千回百转。
明晃晃的大刀高高地举了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放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可怎么办?”苗老大不知道内情,早就急得不得了了,抓着秦忠的胳膊,一个劲儿地问。
秦忠也是一脸焦急,阴沉下脸来,低声道:“实在不行,到时候咱们就劫法场吧!”
劫法场,这可是下下之策,苗子茜心底焦急,难道真的到这一步了吗?难道刘文熙的救援不能及时抵达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匹御马疾驰而至,内侍在马上举着明黄的圣旨,口中大呼:“刀下留人——刀下留人——”,成功地架住了将要落在秦芃脖子上的大刀。
电视剧中的经典情节终于出现了!
众人见状,心底均是松了一口气,纷纷跪下,恭迎圣旨。
只见那内侍翻身下马,打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民秦芃虽然抗旨不尊,藐视天颜,理应处以极刑,以儆效尤。但,奈何歌公主立志贞节,痴情一片,跪求多日。且,朕念秦芃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