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还用得着打开来看!”苗子茜还没说完,蒋公公就打断了她的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姑娘存放的东西,怎么自己倒是不放心了吗?”
“当然不是。”苗子茜忙摇头道,脸上有些困惑,她不明白,奉命前来取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个蒋公公都不打开来查看一下的吗?这要是万一她放进去的是一块破损的蓝田烟玉,或是用别的玉器代替的假的“蓝田烟玉”,那这位蒋公公就这么放心大胆地拿回去了,到时候该如何交差?
这宫里做事的人,多是谨慎谨慎再谨慎,偏偏这位蒋公公这么马虎。试问这样马虎的人,怎么会得到内侍大总管杨公公的喜爱,还被收为义子,在宫里高人一等?
苗子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是,她思索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蒋公公已经转身要走了,她不得已,只得跟了上去,前去送行。
一路送蒋公公等一行人出了门,苗老大和苗子茜便退回了自己家,秦忠仍旧要跟去相送,直送到宫门口。
回到家里,苗子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拍拍心口,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吓死我了,突然间就有公公到咱们家了,都来不及准备!”
苗老大更是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脸色苍白,说:“我看你倒是镇定,你娘倒是真的快被吓死了——一看见那蒋公公等宫人进来,她的脸色刷地就一片惨白,整个人都僵住了。幸好我在一旁挡住了她,那蒋公公又急等着找蓝田烟玉,也没有注意到你娘。”
苗子茜这才猛地想起来,苗李氏如今可是逃犯,是圣上秦嘉当初派杀手追杀过的先朝宫人,哪里能在如今的宫里人面前露面?
“我看看娘去!”苗子茜说着,一下子跳起来。一路朝苗李氏的房间奔去。
苗老大也随后担忧地跟了上去。
父女俩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就见苗李氏僵直着脊背,脸色苍白地呆坐着,双眼无神。
“娘。你没事吧?”苗子茜从后面扶住苗李氏的肩膀,担忧地问。
苗李氏这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说:“没事,我没事,别担心。”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却不是那么回事,明明是怕极了。
“娘,”苗子茜凑在苗李氏耳边,小声说:“别担心。你早就已经改名换姓,在石家庄住了十几年,容貌早就变了,宫里也早就换了一批新人,谁还会认得你?”
苗李氏轻轻地点点头。拍拍苗子茜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轻声道:“我明白的,你们别担心。”
苗老大见苗子茜和苗李氏母女情感融洽,苗李氏在苗子茜的劝慰下脸色少缓和,便也放了心,笑道:“宫里来人是为了寻秦老板寄放在子茜这里的蓝田烟玉,并不是咱们犯了什么事。你别瞎担心。”苗老大以为,苗李氏是因为没有见过宫人临门,被吓坏了,别说是苗李氏了,就是他自己,见秦忠领着面色不善的蒋公公进门时。也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才壮起胆子上前招呼的。
苗李氏冲苗老大勉强一笑,说:“我知道了,往后会放宽心的。”
苗老大笑笑,说:“你们娘俩儿聊着。我去前头照看着。”又特地吩咐苗子茜:“子茜,好好地照顾你娘。”
“爹,我知道,你去前头忙吧。”苗子茜站起身来,笑道。
苗老大又劝慰苗李氏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屋子。
“娘,看,爹多关心你。”苗子茜试探地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诉爹你的身份?”
苗李氏虚弱但坚定地摇头,说:“不告诉他,是怕害了他。这件事,就咱们娘俩儿知道,别再往外传扬。”
苗子茜点点头,转而和苗李氏说起蒋公公奉命来取蓝田烟玉的事。
苗子茜不知道的是,在她和苗李氏谈论蓝田烟玉的当口,蒋公公带着蓝田烟玉在宫门口辞别秦忠,一脸奸笑地捧着蓝田烟玉,从小路一路避人耳目,到了皇后白映荷居住的坤宁宫。
“娘娘,这就是那蓝田烟玉。”蒋公公跪在帘外,一脸谄媚地将装载这蓝田烟玉的桂木匣子双手捧着递向纱帘。
纱帘内,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侧身而坐,轻轻点点头。立刻就有低眉顺眼的宫女从纱帘后走出,接过桂木匣子,恭敬地递了上去。
白映荷并没有伸手去接,看也不看,只是说:“是个好东西,可惜,似乎比刚离宫时破损了一些。”
跪在外头的蒋公公一愣,旋即伶俐地笑道:“娘娘所言极是,奴才先前也看到了。”
白映荷轻声笑了笑,挥挥手,说:“赏。”
那捧着桂木匣子的宫女立刻弓着腰,捧着桂木匣子退出了纱帘,原封不动地还给蒋公公。另有一宫女随后退出纱帘,将一颗龙眼大的珍珠,赏赐给了蒋公公。
那蒋公公得了赏赐,分外高兴,连磕了几个响头,感恩戴德地出了坤宁宫。
寻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蒋公公鬼头鬼脑地察看了半天周围的情况,确定了没有人,这才打开桂木匣子,掂起玉气充沛莹润的蓝田烟玉,啧啧惋惜道:“啧啧,真是个好东西,毁了你我也不忍心。但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咱们做奴才的哪有不从的?”
说着,蒋公公扬起蓝田烟玉,就要往城墙上撞。
“皇后娘娘的命令你不敢不听,难道皇上的命令你就敢不听了吗?”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蒋公公吓得手一软,手中的蓝田烟玉便滑落下去,眼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