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惠王情急之下,居然胡乱找了个理由道:“也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敢冒充景佑公主,还在大殿上胡言乱语,按罪当斩!”
还别说,他这话还真起了点效果,起码让下面拥立他的官员们再次看到了希望。也对啊,这景佑公主出现得太突然了,又没有出示过什么信物,哪知道是真的假的,别真的是个冒牌货吧?
当下便有大臣附议道:“皇上,五殿下说的言之有理,景佑公主多年来杳无音讯,这女子来得突然,咱们得好好问问,以便确定她的真实身份。”
文渊帝把眼一瞪,虽是病弱之躯,但长期积累的威仪还在,“难道朕连自己的女儿也会认错么?莫说失联了八年,就是十年二十年,朕也能一眼就认出,她到底是不是朕的女儿!”
先前说话的大臣顿时不敢吭声了。
这边伊姝早已撕开了惠王的手,待喘匀了气息又道:“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倒是有一个非常公平的办法,不但可以证明我是不是景佑公主,同样也可以证明惠王殿下的皇室血统。诸位大臣,咱们试一试吧?”
文渊帝皱了眉,有些不悦地道:“姝儿,别胡闹了!”
伊姝却是郑重地道:“父皇,儿臣没有胡闹,此等生死关头,也由不得儿臣胡闹!”说着又对韦妃道:“贵母妃,若您是真心为父皇着想,就请忍耐一二,或许这个答案会令您难堪,但决不会令您受辱!贵母妃,为了父皇,为了天下,姝儿今天就放肆了,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五皇兄的皇帝梦。也才能激起将士们的士气,剿灭叛贼!”
韦妃听了,凝神半晌,终是含泪点了点头。
其实自从她决定说出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要面对。或许,更早一点说,从她得知伊琰身世的那天起,就应该想到这一天的来临。
不过,韦妃的心既然还向着父皇,那么她也不会做得那么绝情,必要的体面是一定要留的。伊姝早已想好了说词,既要揭穿惠王的身世,又不能让韦妃太过难堪。
对于伊姝的话,文渊帝仍然是半信半疑。但架不住下面的一众朝臣的附议。只得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再看惠王,顿时面如死灰。
朝臣们却是极力发挥着他们的八卦因子,热烈地讨论起来。
其实伊姝的办法很老套,却很有效,那就是滴血验亲。两人若有血缘关系。血珠必定相融,若是不能相融,便不存在血缘关系。
很快,内侍盛来了清水。
为了以示公正。文渊帝特地宣了右相白耀庭和大理寺卿姚林宪二人上殿旁观。如今他能够信得过的也就只剩下这两人了,本来还有个右卫将军赵良庭的,却被萧远泽那混蛋逼着卸了禁卫军统领一职,然后才换了秦铎来担任。眼下秦铎受了重伤。暂时还不宜行动。不然哪由得着惠王的亲卫这般张狂。
随即,伊姝从脚靴上抽了把匕首,双手呈给文渊帝道:“父皇,请滴血吧!”
文渊帝接过匕首,随意地在手指上一划,顿时鲜血如珠。滴滴落入早已准备好的清水铜盆中。伊姝也毫不犹豫地在指头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任凭那鲜红的液体尽数落到清水盆中。
很快,两边的血珠迅速聚拢,最终汇融到了一起。
文渊帝连同白耀庭和姚林宪三人,终是松了口气。
惠王此刻一言不发。额上青筋暴露,眸子里流露出骇人的神情,伊姝立即意识到不好,等到她行动的时候,已是晚了。
惠王站的位置原本就离文渊帝很近,身边除了伊姝,再没别人。因此他很轻易地就抢了文渊帝手里的匕首,随即强行将他拖起,往自已这边一带,转眼间匕首就已横在了文渊帝的脖子上。
只听惠王恶狠狠地道:“别验了!本王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们,本王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但是只要你们拥立本王为帝,先前的承诺依旧有效。可是若要在这当口反水,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他这话一出,底下顿时传来一阵唏气之声。众人注目的焦点除了惠王还有韦妃。
韦妃羞愤交加,哪敢面对众人的目光,撇过头去无声地啜泣。
文渊帝更是惊愣地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看了看韦妃,又奋力扭头看了看挟持他的惠王。
伊姝清了清嗓子,淡然地道:“不错。当年贵妃娘娘为了固宠,窜通产婆,买通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从宫外秘密带进来了一个男婴,他便是如今的惠王殿下了。”
韦妃听到这里,终是松了口气,对伊姝投来感激的一瞥。
唉,偷龙转凤的说法,终究是比女子失贞的说法要好。
然而一个帝王的身世,可以是贫民草莽,也可以是王侯将相,但却绝不能来路不明,更不能是私生子。这一点,不但伊姝明白,文渊帝明白,身为当事人的惠王自然更加明白。
可是,即便身世不明,也好过私生子的身份。
伊姝这样说,自然是为了顾及文渊帝和韦贵妃的脸面。
惠王自然没想到伊姝会这样说,他恨恨地瞪了伊姝半天,才咬牙切齿地道:“就算是如此,那又怎么样?只待本王登了基,一切都可以粉饰太平!”
自古,史书都是胜利者的手笔。
伊姝摇摇头道:“只要有我在,你没有这个会!如果你能就此罢手,我或许会替你求情!可是如果你硬要一条道走到黑,可就别怪我不念兄妹情义了!”
惠王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