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姝一回到寝宫,就瘫倒在榻上,半天不想动,仿佛打了一场大仗似的。可不就是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嘛。敌人自然是韦贵妃母子,使用了离间计,却没有成功,被她将计就计,让韦贵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尽管这事儿让伊琰背了黑锅,免了鞭子之苦,但伊姝也受到了皇后娘娘的训斥,被罚禁闭凤舞殿半月。
伊姝自然不想乖乖地呆在凤舞殿,更何况又约好了明天跟白依凡出宫的。所以,这会儿的伊姝苦恼得不得了,午饭也不想吃。
喜春自是明白她的心思,想了想便道:“公主,要不这样吧,明天您只管跟着白公子出宫去,宫里就由奴婢来应付吧。”
伊姝皱着眉道:“这能行吗?”
“奴婢觉得可行。公主,您想嘛,皇后娘娘今天不是当众下令让您思过半个月嘛,那意思就是说,在这期间,公主您可以谁也不见。当然,也不会有人那么没眼色啦,敢公然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来凤舞殿找您的碴。”
伊姝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下可比不受罚还要方便许多。接着又沉思了一会儿,方道:“那这样吧,明天你就扮成我的样子,一直呆在书房里。我不回来,你不准出去。而且,千万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喜春听得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还有,这事儿可以让刘嬷嬷知道,并把外殿的一应事务都交给她。至于临夏和离冬,就算了;至于晚秋嘛,年龄虽小,但比这两个丫头要稳重得多,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她顶顶。”
喜春忍不住抬头,以全新的目光看向她的小主子。这还是原来那个懵懂无知、事事需要别人拿意见的景佑公主吗?
伊姝自然知道她在疑惑些什么,但她也无从解释。只得装作不知,但她相信喜春是个聪明人,不该问和不该说的她一定不会多嘴的。
等到时间长了,大家都接受了,就一切都好了。
第二天一早,白依凡就依约前来,等在外殿了。随他一起进殿的,还有一个看起来跟伊姝差不多身材的小厮。
伊姝这会儿刚刚睡醒,草草梳洗过后,就将殿里的其他人支开了去,独独留了喜春。
不用多言,喜春就麻利地动起手来,将伊姝装扮成那个小厮的样子,并将帽沿压得低低地,随后将小厮带下去安顿好,又将聂宇带了上来。
也许是营养好的缘故。这聂宇,才多少日子没见,个头比先前来的时候高出了整整一头,面色也变得红润多了,穿一身酱紫色长袍,腰间系了白玉带,原本蓬乱的头发也被他用丝带高高束起。他的面貌本来就清秀,这一番打扮下来,倒不失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伊姝忍不住调侃道:“哟,几日不见,长高了,也变帅了!”那老气横秋的语调,像极了多年不见的长辈对小辈说话的语气。
可现实是,伊姝是七岁的小姑娘,聂宇却是十二岁的少年。
两者之间,太明显的差距了。
可是伊姝却说得理所当然,且面不改色。
聂宇却是脸红得不行。
白依凡好半笑,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喜春亲自将三人送出殿门,还故意大声说道:“真不好意思,让白公子白走了一趟,这几天公主都在禁闭期中,不能接见外人,还请白公子等公主解了禁再过来。”
白依凡点点道:“我知道了。好好照顾你家公主,白某改日再来。”说完便带着伊姝和聂宇二人,从容而去。
此时正是上朝的时间,大臣们都将车轿停在德胜门口,然后下轿,从得胜门步行入宫,去往皇极殿。
所以,这会儿的得胜门口,车水马龙地,拥挤得很,也热闹得很。
白依凡几乎天天都要出入这德胜门,侍卫们自然是认得的,巴结都还来不及呢,哪会认真检查,所以只粗略地看了他的腰牌,便通知放行。
顺利出了宫门以后,伊姝悬着的心才着实放了下来,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
白依凡将两人带到一个僻静处,那里早已停了一辆马车,上面刻有白府的标志。赶车的小厮一看到三人出现,急忙将马车靠近。
不待白依凡吩咐,伊姝就自行跳了上去,顺便将车帘放了下来。
随后,白依凡也坐了进来,聂宇却是坐到了车夫的位置上。赶车的小厮愣了一下,白依凡探出头来道:“阿木,你先回去。”
阿木得了吩咐,便自行回去了。
“公主,师傅,坐好了!”聂宇说着,拿了马鞭轻轻一挥,马儿就飞快地奔跑起来。
白依凡忍不住皱皱眉,他实在很不习惯听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叫他“师傅”,于是把话题岔开道:“公主,您想去哪里?”
伊姝想也不想地答道:“哪里好玩就去哪里!长这么大都还没出宫好好玩过呢。白依凡,今天你可得让本公主吃好玩好哇!”
白依凡想了想才道:“那就先去丰林碑吧。”
丰林碑,顾名思义,是一座碑。高达十丈,呈金字塔形,从底座到碑顶,皆用大理石堆砌而成,上面密密麻麻地刻了许多名字。据说是圣祖皇帝为了纪念当初跟随他打天下而牺牲的义士们而建,据今已有两百多年,可以说是南朝京都最具有意义的标志性建筑了。
现在的丰林碑,已不仅仅是一座碑,而是整个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段。那里有最豪华最美味的酒楼,最有名最出色的**,天下闻名的“雅韵”绣庄的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