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丁蕴秋是个很漂亮的妹子,喜好穿如烈火一般的红,红得扎人眼。不过,文青的欣赏大概完全不一样,吴王应爱清雅简朴的,丁蕴秋上门来拜访时,沈端言旁敲侧击了一下,说什么吴王诗赋风雅,应是个素好清雅之人。结果,丁蕴秋不是不懂,也不是做不到,而是……
“可我就是这样啊,我是心慕殿下,可若为心慕一个人而改变我本来面目,那样的我或许会得到心心念念想要的,但是那样的我都已经不是我了。因心慕殿下,才希望殿下看到的是本来的我,真正的我,而不是伪装与面具。”丁蕴秋想想,又加了这么一句话:“我不慕他,我是这样,我心慕他,还是这样。他心慕我,何需改变,他不慕我,何必改变”
低头轻笑一声,沈端言忽然明白了丁蕴秋的心理,大概这是世上所有为自己而骄傲的女孩都会有的想法。她们纵使再爱一个人,也不会为那人迷失自己,当爱时她们炽热如火,烈如骄阳,但心中的骄傲永不会放下分毫,如原主,如丁蕴秋。
她们大抵都被教导得十分出色,父母兄长们会用种种言行使她们认知道,她们是这世上最好的存在,她们的成长环境使得她们永远会坚持“自我”。其实她们真的很好,足以让你忘记她们身上所有先天的光环,只让你目睹到她们自身的风采灼灼。
“好吧,我被你说服了。”沈端言想想,她一直觉得顾凛川是因为她有所改变而改变态度的,但其实从一开始改变态度起,顾凛川就只是因为他的梦境。这么想着虽有些挫败感,因为她一直承原主余泽啊,自己丝毫建树没有,不过,何必有什么建树。
“我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端端妹妹,你很好。”丁蕴秋其实有些羡慕沈端言的:“既嫁所爱,又得娇女佳儿。如此顺心顺意,才是我真正所盼的呢,顾太守待你多好呀,漫鳌州都在谈太守情痴,独爱沈家女呢。”
说到这个,那就只需要呵呵就可以了,独爱什么的,顾凛川自己也不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不要戳破丁姑娘的美好期待了,姑娘十四五出嫁是夏朝主流。她能坚持到二十一还没嫁,足见她这辈子,要么成功,要么成仁:“你会有更好的。”
丁蕴秋点头,一串欢笑声溢出嘴角。午后的阳光在她脸上镀上一层光圈,仿若一束红花映照着骄阳,美好得让人窒息。这样的姑娘,简直不能想象竟会有人忍心拒绝,也许爱情,根本就不是你够好,他或她就会爱你的。因为每个人的爱情观都是自我的,与普世的价值观又有什么干系。
送走丁蕴秋后,沈端言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那最初心脏不由自主剧烈跳动的感觉,如今好像还有余韵。虽然连面目都已记不起,连名字都已经忘记。但那种最初心动的感觉永远留在了胸腔里,如何也不会忘却。
只记得是一个很干净很阳光的少年,笑起来时连眼角都绽放着阳光的光泽,美好得让人想向上天祈求,永远不要使他眉心染上风霜。要使他永远如此美好无尘,就像美少年们。当然,她喜欢美少年们完全不是移情作用,只是她天生就喜欢亲近这样的人,光华足以照暖周围所有人心。
“言言?”顾凛川进屋,看到的就是沈端言捧着脸向着光,好像在遐想着什么,脸上充满美好的笑意,好像为什么而陶醉着一样。
“嗯。”被这一声喊,什么美好的回忆都碎成泡沫了,果然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热爱美少年的少女,最终都嫁给了大叔,至于什么类型的叔,那就不好说了。
顾凛川莫明从沈端言眼神里看出点“人生好绝望”“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期待了”的意思,顾凛川心想我又干什么了,一直在努力哄好你啊:“分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见我脸就阴了。”
好吧,表现太明显,这样不好,既然答应试着“再续前约”,那也不能老这样,相处是两个人的事,一个巴掌拍不想,她老这样委实有点对不住这么努力的毒草君:“你都没带好吃的回来!”
早上的时候,顾凛川有问沈端言想吃什么,因他要出门,去的地方又是个小镇上,小镇上颇有几样好吃的小食。沈端言选了两样,顾凛川其实买了回来,只是没拎在手上而已,他回后衙先是沐浴更衣抱闺女,然后才和闺女一起过来沈端言这里。只是闺女今天在外边玩,他看了几眼就过来,至于小食,两样都是要热着才好吃的,且沈端言那身子,这大冷天的哪里受得凉的。
“拿去热了。”顾凛川心说,真不好哄,幸亏记得。
“黄茶快出月子了,以后要带孩子只怕不能常来,看来还是得找几个丫头提上来,花茶一个人里里外外太累。你若不忙时,访几个合适的来,我不知该如何挑人,全看你的眼光了。”沈端言觉得花茶小姑娘也是时候看人了,毕竟花茶怎么说也是沈家女,不能亏待,得从现在就开始相得去,再晚就相不着门当户对又合心意的人家。
“这几日给你挑来,你再挑几个顺眼的便成,花茶的亲事倒也不难,鳌州书院或叶家都有合适的。说到叶家,待到下个月我休沐时再多贴几日假一道去,也带上花茶,叫人家相相她,她也去瞧瞧人。”顾凛川被托付这几件事都十分上心,一来哄沈端言,二来后衙的事确实该办妥,否则后宅不治,何以治地方,三来花茶是沈家女,虽不是显支,却也该好好思量着人家,否则沈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