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过了盏茶时分,娄护卫骑马来到苏霏漠的马车前,对车里的苏霏漠道:“启禀娘子,某隐约听到马蹄声,想必后面有人追过来了。”
“有人追来了?那怎么办?”车里的人语带慌张的道。
“我们可以效法刚刚在大道上用的法子,从队伍中分出一部分人,继续沿着这条路继续走。某知道这附近有一条小路,也可通到进京的驿站上,就是绕行有点远。剩下的人可以走这条小路,这样或可摆脱追兵。”
车里的人迟疑的道:“如此甚好。”
“那,娘子看要如何安排,是和夫人一起走,还是分开走?”
车辆里的宝珠听听娄护卫说完,机警的看着苏霏漠,苏霏漠依然垂眸靠在车壁上,沉吟半晌方道:“有劳娄护卫了,我和阿娘自然是要一道走。”话音未落,车帘便被掀起,苏霏漠已穿好蓑衣,端坐在车厢里。
一见娄护卫便匆忙的道:“既如此,娄护卫且去前面调派护卫,我和宝珠在这里分派人手,咱们动作快些,免得后面的贼兵追上来。”
“谨诺。”
“把我乘坐的这辆车分出去,我去阿娘的那辆车,还是你来驾车。”车停妥后,苏霏漠边下车边吩咐赶车的栓子道。
娄护卫见苏霏漠下车后,便催马赶到前面让一行人暂停下来。
苏霏漠在宝珠的陪同下,来到另一辆朱轮华盖的马车前,让那赶车之人下来。
那人有两分不情愿,别扭着下了车,虽不敢吱声,却站在一旁不走。宝珠看了他一眼,便挥手撵人。
苏霏漠快速的分配人员,一部分人跟自己走,一部分让他们听从娄护卫的调遣。众人匆忙间整理队形,虽匆促却不慌乱,准备好就按计划出发。
康氏这次来田庄养病并未带太多的侍从。这次进京苏霏漠主要挑了一些,在庄里得用之人跟随。比如陈刘娘及她的两个女儿、涂二娘等人。
大队在出了树林时分走了一部分人,现在剩下的多半是庄上苏霏漠用着顺手的几个人,及康氏和苏霏漠贴身的几个侍婢。分派之后,苏霏漠只留下陈刘娘等人,因为她们要负责看押冯氏和许妪带来的那几个主要的人。跟随冯氏和许妪来的那几个人,再次被捆绑着悄无声息的弄进了车里。
车夫对这突然出现的情况,有些惴惴不安,但他记得上面的吩咐是让他看牢这车里的人,自然不敢擅离。又唯恐苏霏漠等人警觉,忙躬身行礼道:“小的自小赶车,这车赶的既快捷又稳当,一准能侍候好娘子和夫人。”
他的话还未说完,隐在暗处的栓子举起手里根儿臂粗的支车用哨棒,对着那车夫的后脑砸了下去。
跟着苏霏漠身后的宝珠见状忙道:“你手里有准头没有,可别……”
听宝珠如此说栓子忙俯下~身去,探了一下那人的气息,方道:“没事,还有气着嘞。”
苏霏漠笑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砸过人之后,下回就有准头了。”听着苏霏漠陈述事实而非的褒奖的话,栓子挠挠头,有点局促的笑了。
说话间,苏霏漠和宝珠二人在栓子的遮掩下,撩开车帘上了车。外人依然无法看清车里的人是谁。
栓子去前辆车里拿出绳索,三下五除二的将人捆绑个结实。待娄护卫过来,栓子把车夫意图不轨之事,说了一遍。娄护卫马上向苏霏漠请罪道:“是某督查不利,队伍里居然混进这样的人……”
苏霏漠温言打断道:“娄护卫无须自责,这怪不得你。一个人要走歪路,别人就算再费心想把他引到正途,怕也是惘然。所以,对这样的人不必费心,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免得贼人一会儿追杀上来。”
娄护卫听罢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紧眯一下,转身离去并不多言。他一面将人推到一辆车里看押,一面吩咐众人赶快启程。
队伍再一次分兵两路。
苏霏漠等人从小路绕行。这次众人行走的时间长些,大概有一个多时辰。此时,雨虽没有停,却小了不少,天也黑了下来。众人却不敢点亮火把等物,怕给远处的敌人报信。因雨一直没停,天也黑下来到了,一切都要靠娄护卫来领路。众人虽急躁,行走的却也不快。好在娄护卫的计策十分好用,原来那若隐若现的马蹄声,这会儿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队伍里的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些追兵应该被引到另一条路上去了。
这时,娄护卫示意让众人停下,他来到苏霏漠所在的车辆前道:“启禀夫人,某久不闻追兵的马蹄声,此时天黑路滑,是否让大家稍事休整之后再走。”
康氏没有答话,反倒是苏霏漠问道:“这里离驿站还有多远。”
“这里离驿站也不算太远,转过弯去,大约再走十多里路,就到驿站了。”
“这附近有什么所在可以让众人避雨,休整的地方吗?”
“某探得前面有一处废弃的农家院落,虽没有人了,但屋子还算完好,倒是可以做避雨之处,我等可以在此处稍事休息。”
苏霏漠听完娄护卫的禀报,没有马上答复,而是波澜不惊的重复道:“你是说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农家院落,可以避雨?”
从苏霏漠完全没有喜怒的声音里,车外的娄护卫听不出她是何心意,只好重复的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娄护卫说完之后,苏霏漠拖长了声音道:“好。就依娄护卫所言。”苏霏漠原本声音清脆嘹亮,此时特意拖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