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可劲地拍着戴氏的后背,帮她顺气:“哎呦夫人,咱们先回屋歇着,这里风大,回去说吧。”
戴氏抿了抿唇,抬手挡了挡扑面的秋风,眯着眼点点头,由吴嬷嬷搀着,主仆二人一同回了正屋去。
随后,春花奉命去喊两位嫡小姐过来。
春艾掀起门帘,让端茶的丫鬟进来,却不小心放早了门帘,风一吹,帘子撩拨到名叫翠屏的丫鬟身上,差点就迷了她的眼。
翠屏一个踉跄,想要拂开门帘,春艾看情况不对,急忙帮了把手,偏生又使歪了劲道,与翠屏逆向而转,将茶盏碰翻在地。
哐当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
戴氏歪过头,见到了春艾那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气得当即便拍了桌子:“蠢货,越来越毛糙了,院子里罚跪去!”
春艾本想俯身帮翠屏收拾碎渣,闻声只得委屈地走向了门外,毕恭毕敬地跪在了院子里。
春花从游廊里陪着两位嫡小姐往正屋来,一眼瞧见春艾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心里得意极了。
将两位嫡小姐送至屋内,春花左右无事,便告罪一声,退了出来。
三两步走向跪在地上的春艾,春花贴在春艾身侧,扬手拍了拍自己的裙裾。她看准了春艾头上的发髻,借着拍打裙裾的力道,一甩手,猛地将春艾的发髻拍散了。
春艾有苦难言,紧紧咬着嘴唇,眼中含泪,却绝不喊出声来。
戴氏在屋内与莫晓鸾、莫晓鸢说了会子话,无非是怂恿着两人疏远沈静璇。
莫晓鸾将戴氏的话奉为圭臬,倚在戴氏身上答道:“娘,早就该这样。”
戴氏点了点莫晓鸾的鼻头:“是是是,娘亲傻了,就不该纵容她到如今。”
一旁坐着的莫晓鸢一脸不解地抬起头。怪道:“娘,表姐与祖母亲近,这不是好事吗?一家人就该和和气气的呀?为什么娘亲会生气?”
“晓鸢你胡说什么呢?没发现祖母都不肯亲近你我吗?难不成有好事都得让她沈静璇一个人得了去?”莫晓鸾瞪了双生妹妹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还一家人和和气气,你怎么这么天真?谁跟她是一家人?”
莫晓鸢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她忽地站了起来:“随你们怎么说,我跟大哥说过,你和静璇姐都是我的姐妹,不分彼此,你要是非要制造矛盾,那就随你,不要带上我。”
莫晓鸢平日里性子还算温和。然而此时却怒了,原因无他,只因那一句“谁跟她是一家人”触到了她的底限。
她很是困惑地回味着戴氏与双生姐姐的话,难掩失望的神色,转身离开了。
戴氏的五官扭曲着。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晓鸾忙劝慰道:“娘你不要着急,妹妹那里有我。”说着,她便追了出去,在游廊里与莫晓鸢推搡起来。
最终,莫晓鸢噙着泪花瞪向莫晓鸾问道:“上次你问我选你还是选表姐的时候,你就开始针对表姐了是不是?表姐哪里对不起我们了?好好的一家子,不好吗?非要闹什么?”
“晓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蠢吗?她要真是跟我们一家人。会整天将自己闷在秋月阁都不来前院?”莫晓鸾戳了戳妹妹的额头,恼羞成怒。
莫晓鸢闪避开去,将姐姐的手打开:“我不要听。表姐闷在秋月阁,不是因为那次从假山上摔下,觉得自己闯祸了才这样的吗?那次娘是怎么骂表姐的?大哥救护表姐,这不是应该的吗?换了你我。大哥也不会犹豫的不是吗?”
“晓鸢!你真的吃错药了?你别忘了,她姓沈,不姓莫!”莫晓鸾的耐心已然用尽,她将莫晓鸢推向一旁的抱柱,冷哼一声离开。
眼见莫晓鸢就要撞上抱住。陪着夏氏从转角走来的沈静璇,忙抢上前去,护住了莫晓鸢的脑袋,将自己当做了肉垫,与莫晓鸢一同撞上了抱柱。
脊背被抱柱撞得生疼,沈静璇总算是护住了表妹的脑袋,否则这一下撞实在了,莫晓鸢会受多大的伤可就不好说了。
咬紧嘴唇,背手撑住抱柱,沈静璇自己站直的同时,将莫晓鸢扶好:“没事吧?”
莫晓鸢仰面朝上一看,看到了沈静璇低下来的面庞上,关切的眼神毫无虚假。
她没想到,双生姐姐刁难她的时候,护着她的,正是被双生姐姐所不齿的表姐。
眼泪哗的一下涌出,莫晓鸢急忙站好,拽住沈静璇的手将她拉离抱柱,绕到她背后给她揉了起来:“表姐你怎么样?疼吧?都是我不好,快,去我屋里歇歇,你好生趴着,让我帮你看看。”
剧痛之后,沈静璇的后背确实有些麻木,她也没有推辞,点点头,看向赶过来的夏氏:“外祖母,静璇没事,表妹也没伤着,都挺好的,您快回去歇歇吧,走了半天也累了。”
夏氏点点头,看向莫晓鸢:“你俩都去吧,李嬷嬷拿本妃的腰牌去请太医,丫鬟们给本妃伺候好两位小姐。”
交代完毕,夏氏只留下一个贴身丫鬟,向戴氏所在的屋子走去。
两个孙女推搡的场景,她看到了,是她阻止沈静璇不要上前干扰她们的。
只是,夏氏万万没想到,长孙女会那么用力地将二孙女推向抱柱,这得多大的仇怨才会让亲姐妹成了这样?
夏氏远远的听到了只言片语,大致猜到了两人在争吵什么,料想定然是戴氏挑拨的,所以她很是愤怒。
方才要不是沈静璇冲的快,出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