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煊突然厌烦透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出来的情绪。
“夏侯缪萦,你知道了什么?”
清冽的一道嗓音,从赫连煊微启的薄唇间,一字一句的咬出,不带任何的温度,淬满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带出泠泠的冷气,隐忍的薄怒,仿佛一触即发。
夏侯缪萦只觉皓腕上,重重一痛,一股灼烈的力度,亦由迫近的男人瞬时带来,干燥温厚的掌心,揉开丝丝粗粝的触感,却似铁钳一般,牢牢箍住她腕上的肌肤,像是恨不能将她一把捏碎,亦不足以消解他心头之恨的万一。
几近贴在一起的身子,近在咫尺之间,夏侯缪萦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倒映在面前男人瞳底的一道身影,面目模糊,卑微而无措,就像是一个笨拙的小丑,完全暴露在他的演练之下,血琳琳的剖开,再无所遁形。
“你的脉搏……”
四目相对,空气中诡异的沉默,一划而过,夏侯缪萦突然出声道,平平嗓音,却像是一片汹涌暗潮过后,经不起半点涟漪的湖泊。
赫连煊冷戾眉眼里,现出不耐烦的疑问。很显然,女子这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他一时之间,未能反应过来。
夏侯缪萦却是不由轻轻一笑,颊边攒开的清丽笑靥,像是天边闪烁的繁星一般,跳跃出破碎的流光。
“妾身问王爷是不是妒忌的时候……王爷的脉搏一如既往,平稳有力,不见丝毫的波动……所以,很显然,王爷你并未让夏侯缪萦误会,你确实不会因为妾身,而有什么毫无用处的妒忌……”
轻浅的嗓音,挂住盈盈笑意,从夏侯缪萦娇艳欲滴的唇瓣间,一字一句的倾吐而出,仿佛说的是再显而易见的一个事实一般,无波无澜,不带一丝的情绪。
女子斜斜挑起的眼眸,定定的凝视在他的身上,澄澈的、透亮的、不掺半分的杂质,就如同是一汪能够叫人一望到底的清湖,望着他,却又仿佛从来不曾令他走近。
从女子如樱唇瓣间,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听来都是如此轻描淡写,浑不在意,诉说的不过是一件最寻常的生活琐事而已,却偏偏又仿佛字字惊心,句句透骨,漫出股叫人捉不紧的气息,久久回荡在微凉的空气之中。
赫连煊定定的回望住她,潋滟的寒眸里,一片幽深的墨色,晦暗莫测。
“只是这样吗?”
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如窖藏了百年的上等美酒,荡漾开丝丝醉人的气息。赫连煊指尖凉薄,一点一点的攀上女子纤瘦的手臂,然后顿在那被素白衣襟包裹住的一道伤口之前,方才的一番争执,那里,不觉间早已氲湿一片,鲜红的血渍,透过白色的衣衫,像是盛放在雪地里的一簇艳色蔷薇,有触目惊心的妖艳与美丽。
夏侯缪萦只觉被他指尖触碰的地方,漫开丝丝电流般的触感,又痛又麻,条件反射的就要往后撤去,但男人灼烈的大掌,却不肯有半分的松懈,只更紧的牢牢将她禁锢住,像是巨大的一道锁,困着她,停在原地,再也难逃。
“这样还不够吗?”
夏侯缪萦突然移开与男人的对视,一双眼眸,这才发现,竟不知该落向何处。
“放手,赫连煊……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