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厂子后,陈颜生一看被洒上了油漆的衣服,顿时一阵火大。
都嘱咐过他们好多次了,窗户在刷油漆,千万不要把衣服放在窗户底下,结果这帮人还是把他的嘱咐当成了耳旁风!
幸亏不是大客户的订单,只是女儿学校运动会要用的衣服而已,不然重新赶工是次要的,耽误了交单的日期,害得客户流失,那损失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陈颜生强压着怒火,拨通了今天白天负责值班的工人的电话,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电话的人叫冯娟,是陈家服装厂的老裁缝了。她今天下午正好有事,偷偷翘了班,没在厂子里,所以听完老板的质问,冯娟有点懵,生怕担责任,于是赶紧解释道:“这事我不太清楚,衣服不是我放的,你问问其他人吧。”
陈颜生见没问出结果来,于是他挂了电话,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然后打开电脑,将下午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
不久前,陈颜生发现厂子里总会莫名其妙地丢失别针、丝巾之类的小东西。于是,他就在厂子里隐蔽的地方悄悄地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工人偷走厂里的东西。不过到现在为止,他连一个小偷都还没逮到过。
他打开录像,看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那些衣服还好好地摆在门口的桌子上。他又将录像快进了一下,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厂子的后门被人推开了。
令他惊讶的是,推门进来的人竟然是陈桑妮。
随后,令他更震惊的是,陈桑妮竟然拿起了油漆桶里的刷子,在衣服上洒上了油漆。不仅如此,临走前,陈桑妮还顺手拿走了一条用来钉在连衣裙上的串珠衣领。
……原来一直以来的“小偷”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半个小时后,陈颜生回到家中,他将那些沾了油漆的衣服“啪”地丢在茶几上,质问道:“桑妮,说吧,这怎么回事?”
大概见自己老公脸色阴沉得有些奇怪,董立萍赶紧劝道:“有话好好说,别乱发脾气!”
陈颜生压下怒火,他也知道光发火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他皱眉道:“我没发脾气。桑妮,你跟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把这些衣服弄脏?”
陈桑妮十分心虚,嘴上却说:“不是我干的!干嘛什么事都赖我啊!”她站起来,又道:“我还得写作业,先回去了。”
陈颜生生气道:“我跟你说话呢,你跑什么!给我回来!”
陈桑妮没搭理他,“砰”地从背后把门甩上了。
陈颜生顿时怒道:“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怕我了!”
董立萍摸了摸那些衣服上的油漆,皱眉看向自己老公,“为啥说是咱们家桑妮干的?说不定是你雇的那几个刷油漆的农民工不小心呢,他们干活就是毛手毛脚的……”
陈颜生将拷贝下来的监控录像给他妻子看了。
“看看你女儿干的蠢事!”他冷笑道。
董立萍看了,也暗暗觉得惊讶,不过她嘴上却说:“就好像不是你女儿一样!她现在这么熊,不还是被你惯的!我都说每个月不要给她那么多零花钱,结果你还给。”
“怎么的?”陈颜生怒道,“也好过你天天给她灌输那些拜金思想!成天就知道跟人家攀比!这孩子被你教得越来越完蛋了!”
“干嘛老说我一个人!”董立萍也发火了,“教育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天天工作忙得要死,哪有功夫天天管她?”
她越说越来气,冷哼一声道:“谁像你那么清闲!厂子里效益那么差,这个家不还是我撑起来的,就靠你赚那点钱够花吗?还成天就知道埋怨我不会教孩子,你会教你教,我是不想管她了!”
两人越吵越激动,最后全都快忘了吵架的初衷是什么了,只顾着用最能贬低对方的话来伤害对方。
陈桑妮独自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玩手机。
听着外面父母的争吵声,她把被子拉起来盖在了头上。
……好烦。
*
第二天早上,萧书薇才从陈叔叔手中拿到那些衣服。据陈叔叔说,这些衣服是被刷油漆的工人不小心弄脏的。
萧书薇翻了翻那些衣服,只有最上面两件衣服脏得最严重,被洒上了大量红色的油漆,而其他的衣服大多只沾到了几滴油漆罢了。
见萧书薇低头沉默不语,陈颜生有点过意不去,于是笑呵呵道:“这样吧,这些衣服我就不收钱了,就当是捐赠给你们班的,如果实在不能穿就扔了吧。”
看陈叔叔的样子,萧书薇有点怀疑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不过她没有立刻戳破陈叔叔的谎言。
和陈叔叔告别后,萧书薇将衣服拿回家中。
她不想把这些衣服丢掉,大多数衣服只是沾了一点点油漆而已,丢掉了就太可惜了。她摸了摸衣服上的红色油漆印,忽然灵机一动,心道,如果在衣服上绣些花样,把这些油漆印遮住不就得了?于是她便兴冲冲地拿着衣服跑去找自己老妈了。
云静华也觉得萧书薇的主意不错。一刻钟后,她就在一件衣服上绣上了一朵盛开的梅花,正好用红色的梅花盖住了红色的油漆,这样一来,不仔细看,就完全看不出来油漆的颜色了。
绣了梅花的衣服看起来更有古典味道了,萧书薇见了很是喜欢。她顿时兴致大发,用水消笔在其他几件衣服上也画上了各式各样的梅花图样,然后学着母亲的样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