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局下半,明青击球。
“击球员——1号,投手,上杉和也!”
和也站上了打击区。
他侧身看着对面投手板上的三工投手。
对方是个戴眼镜的高瘦少年,在和也站上打击区之前,他刚刚投出了四个坏球,将此前的明青击球员直接送上了一垒。
和也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清晰的懊悔和紧张。
还有一点对于渐渐开始明晰起来的比赛结果的不甘和恐惧。
和也握紧了手中的球棒。
他的表情波澜不兴,像是对面那位投手的情绪完全无法传达到他这里。
三工高瘦的眼镜投手看着对面那位与自己打着同一个位置,整场比赛下来与自己的表现却是截然不同的天才投手,一时间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一大片冷汗。
时间一点点过去。
眼镜少年长长出了口气。
他高高举起了手臂。
和也眼神微凝,视线里,对手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从肌肉的抖动,到手指的抛放,到脱离指尖、向他面前直线飞来的棒球,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和也猛地挥出球棒!
“当”的一声,球棒正中来球的清脆声音在耳边响起,被击中的来球高高向外飞起,三工的外野手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到这个外野的高飞球。
和也和队友轻松完成了跑垒。
他们又拿到了两分。
加上之前六局里拿到的八分,明青以10比0的绝对优势,提前两局,在第七局结束时,便锁定了比赛的胜利。
在队友们的簇拥中,和也回头,看着投手板上的三工投手弯腰撑住膝盖,从帽檐阴影下透出的脸颊上,慢慢滑落下了两行眼泪……
和也沉默地收回视线。
他知道,对方现在一定感觉很不甘心,又对自己本场比赛中大失水准的发挥,感到异常地难耐悔恨……
“今晚回去以后,那位投手一定会悔恨得睡不着觉吧。”
在回程的大巴车上,和也这样对达也说道。
“仅仅只是地区预赛而已,就已经这么争夺惨烈了。所以每年的夏季甲子园大赛,才被称为最残酷的试炼。”
他边说着,边侧头与达也视线相对:
“所以,哥哥做好准备了吗?我们现在站上的这个战场,可是踏错一步,就没有机会再重新来过,只能静待明年了哦?”
达也没有说话。
兄弟俩沉默对视了一会儿,他突然抬手,重重拍在和也肩膀:
“正合我意!让那些家伙都放马过来吧!看达也大人我一个一个把他们送回老家!哈哈哈哈哈!”
“……”被拍得一个栽肩的和也。
“好疼啊,哥哥。”
“真的吗,我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啊。你最近好像身娇体弱了不少啊和也同学,看来是训练得还不够。”
“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哥哥?回去以后我就修改训练计划也没关系?”
“不我随便乱说的请务必不要当真啊和也大大!”
“……”哥哥,你的骨气呢?
“呵呵。”骨气?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于是,今天的上杉兄弟也在一如既往地相亲相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