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会后回到帐篷里,孙涛看李东的眼光变了,不再那么亲切,也不跟他多说话,好像李东就是一粒混进来的老鼠屎。
李东自不会送上门去找不快,只好自个儿坐在行军床上,独自看一看书,两人互不搭理,帐篷里的气氛很尴尬。
好在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帐篷门掀开,张彪来了。
他一进帐篷就摆了摆手,把孙涛支了出去,然后坐在孙涛的床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李东,张嘴便问:“说一说,不想参加任务,你是怎么想的?”
“……”李东把书籍收好,思索了半刻,直言不讳地说道:“支队长,请恕我直言,从古到今,没有人会把一个卧底的特务,用在一件价值很小的任务上面,你安排我去搞什么抵近侦察,很不明智。极有可能,会给我以后的卧底埋下隐患。”
张彪听后心说:嗯,这小子还挺慎重,倒也不是胆小怕事的原因。
不过出任务是假,探一探他的能耐是真,立场不同,所以,张彪不会考虑他说得在不在理。
张彪便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不急不慢地说道:“李东,你要知道,你现在并不是什么卧底特务,你还在我的考虑阶段。不管怎么说,既然崔队长点了你,你就得参加,这次任务执行得好坏,我会当做对你的一次考核。”顿一下问:“侦察任务必须完成,你的身份不能暴露,这样的考核,有问题么?”
“……”李东苦笑了笑,摇摇头道:“没有。既然是对我的考核,我服从。”
“很好。”张彪笑了笑,与他握手道:“祝你顺利。”
“多谢。”李东与他握了握手,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捉摸不透,令人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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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晴,清晨。
一辆挂着民用牌照的越野车开进了二十里外的镇子,五个大学生模样的帅哥美女,各自穿着新潮惹火的靓装,大摇大摆地走上街头,在镇上的超市、集市上采购了一些生活物资,等攒够了居民们的目光后,五人一车开向边境山区,进入莽莽森林。
狼山脚下的密林子里,一身休闲装的李东,背着个硕大的户外行囊,脖子间挎着一个照相机,手里持着一杆捉蝴蝶的捕网,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枯树叶里,跟随在一队人的最后。
前方四人依次是两个漂亮的女士官以及孙涛以及崔晓蕾,这四人几乎都是空手,脸上带着青春的笑意,一副很愉悦的模样。他们的随身物品全在李东的背囊里,所以,他们的脚步特别轻快。
“停下。”崔晓蕾停在一颗大树旁,回头瞧了眼低头赶路的李东,语带讥讽地说道:“驴子快走不动了,歇口气。”
几人一齐笑开,停步回头,看向李东,说道:“驴东同学,一块进山里玩一玩,开不开心啊?”
开你妹。李东不理睬他们,卸了沉重的背囊,坐在树底下,抬手擦了把汗。
一路过来没少被这几人挖苦,尤其是三个妹纸,嘴巴又叼说话又快,常常把李东损得毛毛火上胸,要不是看在她们是妹纸的份上,李东恨不得抽她们几巴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李东可以理解他们对自己的蔑视,部队里的兵最痛恨的就是缩头王八,关键时刻不敢挺胸而上的人,这类人总要饱受歧视,而且还没地方说理。
很不幸,李东觉得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是这种人。
崔晓蕾走到他的跟前,一盘退坐下,不怀好意的盯着他,问:“驴东同学,告诉姐姐,跟着出来玩,是不是后悔死了?”
“……”李东默默地点了根烟,长长地吸了一口,把头靠在树干上,闭上了双眼。
“欠收拾!”一女看不惯李东这个样子,指着他道:“晓蕾,一句话,揍不揍他?”旁边的孙涛见状,急忙上前相劝,把要生事的妹纸拽开。他可是知道的,这几个女特勤都是母狼,随随便便就能惹个是非,把一个汉子痛打一顿,稀松平常。
崔晓蕾哼了声道:“那倒用不着揍他,跟一个怂包软蛋教什么劲,别脏了咱们的手。”她并不是不想揍他,只是因为时机未到,不用太久就会有一个局等着他,那是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可以好好收拾他,没必要急在一时。
这个局专门为李东量身定做,崔晓蕾知道、另两个女士官也知道,但孙涛和李东并不知道。按照计划,一帮武警假扮的毒贩将会与他们遭遇,他们会被“毒贩子”控制,而李东将会在严刑逼供下,吐出很多本不该吐露出来的信息。如此,张彪交代的任务完成,李东顺利滚蛋,而崔晓蕾将会很高兴。
崔晓蕾抬手看了看腕表,见此刻时间还早,便像打量老鼠的猫一样,瞧着李东,轻飘飘地问道:“驴东,我们一路走了这么久,也没见你开口说句话,不如跟咱们聊聊,你在y市局都干出了一些什么成绩?不如把你的英雄事迹晒出来,让咱们仰慕一下?”
李东压根不想跟她们有什么交集,便淡淡地回道:“崔晓蕾同学,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聊的话题,跟咱们要做的事情,很不协调吗?”又道:“我们是进山的大学生,该抓蝴蝶得抓蝴蝶,该谈恋爱得谈恋爱,你能不能专业一点?”
“怕什么?我们不还在山脚下吗?”崔晓蕾瞧着他白白净净的面庞,很不屑地说道:“不如你就直接告诉我,你这个缉毒科的干事,是专门耍笔杆子的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