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发的阴沉,此刻不见一丝光亮,轰隆的雷声破空而至,豆大的雨滴打落在地上。
“钟离墨,我一心一意对你,你缘何要如此待我?你可对得起我?”女子一声尖锐的怒吼划破空寂,却见隐入暗中的墨衣男子,嗤声一笑,缓步上前。
“连玥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与其去思考朕为何要除掉你,还不如想一想,该如何向朕讨饶,给你留个全尸!”
连玥言闭声不语,若说是恍然大悟此刻也不过如此,往日间的种种如今却依旧浮现在眼前。
“此刻我既沦落至此,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夫君,玥言尚有一事不明,但请夫君明示。”连玥言一袭冰蓝鲛丝纱衣早已浸没泥水之中,雨水打湿了发梢,发上珠饰早已不知所踪,凌乱的发丝弯曲的附在脊背之上,却依旧遮掩不住连玥言绝色的容颜。
两人便如此相望。
“朕看在昔日情分上便给你这个机会。”钟离墨袖间一甩,溅起无数水花。
连玥言吞吐气息,缓缓说道,“家妹之死当日,是从圣殿回来之后突然暴毙,医修诊治无果后不待我归来便匆匆将她下葬,玥言不知,这其中可否另有隐情?”强撑着说完一句,连玥言已经是气息奄奄,晶莹的雨水从她卷翘的眉梢滑落,连玥言修长的睫毛带有些许颤抖,随即,闭紧了双眸。
听闻,钟离墨反是一笑,“你现在才发现不觉得太迟了吗?要不是你那个妹妹太过聪慧,朕又怎么会除掉她,要怪就怪她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钟离墨话音未落,连玥言便瞬间起身从腰间抽出贴身匕首刺了过去。
此刻的连玥言一身修为尽毁灵根尽碎,又怎么会是个钟离墨已是分神修为的对手?
钟离墨面不改色,淡然的伸出手,两指死死的捏着连玥言虎口之处。
痛吗?连玥言反问自己,若是痛,那她为什么不哭?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自己从小最宠爱的妹妹竟死于非命,而惩凶之人竟与她同床共枕十二年之久。
恨吗?岂非不恨!若不是为了助他修炼,自己何苦毁尽自身修为,导致灵根尽损,今生再不得修炼,可恨的是,自己竟亲手为他毁尽全族,为的只是让他登上帝位的路平坦些。
连玥言忘却了虎口的疼痛,薄唇早已渗出鲜血。
“怎么?就你现在这幅样子还想来刺杀朕?笑话!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五系灵根皆全的连玥言吗?事到如今,朕也不怕告诉你,那日朕并非是在修炼,而是在等你。”钟离墨话语一顿,随即说道:“朕听从国师所言,服下了可损害灵根的毒修,你为朕修炼之时,便在不知不觉中被毒修侵蚀,直至灵根尽数被吞噬。”
“钟离墨,你够狠。”钟离墨松开钳制着连玥言的手,没了外力的束缚,连玥言瞬间跌倒在地上,泥水溅了满身,尽显狼狈。
“即便这样又如何?你还不是依旧为朕鞍前马后?”
沉寂片刻,连玥言大笑出声。
没错,他说的没错!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亲手造成的吗?
“钟离墨,此生是我识人不清,若有来世,我必让你生不如死!”连玥言话音一落,嘴角涌出艳红的血液,倒地不起。
“自尽吗?你以为朕会让你如愿?牢狱中的死囚对于女人可是充满了兴趣,纵使是尸体,他们……亦不会放过。朕,这便差人送你去,就在那里安葬!”说完,钟离墨袖间一甩,转身离开此地。
乌云渐渐散去,空中飘荡的一抹倩影渐渐浮现,待面容重现之际,赫然便是刚刚已经死去的连玥言。
“竟是连尸体都不曾放过吗?”连玥言随着尸体的移动而飘忽。一直到死囚的牢狱。
眼见身体被糟蹋,撕碎,最后竟是被吞入腹中,死无全尸,何其残忍。没了尸体的束缚,连玥言自己牵引来到修真殿,却见钟离墨早已换了一身衣衫,怀中一女子正娇羞的靠在他的怀里。
“云儿,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会阻碍咱们在一起了。”钟离墨将连清云耳边散落的发梢别至耳后,随即说道。
连玥言浮在空中,冷眼看着这一幕,不免嗤笑,怪不得连清云对她彬彬有礼,凡事有一丝危险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面试前,更是在她陷入危难之时,自毁修为相助。本以为是真心相待的姐妹,可如今想来,当初那些事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或许从一开始便是一场戏。今日却也看得清楚。
“陛下,怎么还在这?臣已经准备好炼化灵根的法器了。”
国师推门而入,走向钟离墨。
闻言连玥言眉头轻皱,炼化灵根?难道说的是她被毒修吞噬的灵根?
跟着国师来到炉鼎前,钟离墨褪下衣衫,坐到炉鼎之内。
随着国师催动手中毒修,光芒乍现,连玥言只觉得一阵拉扯之间,便失了思绪。
在光芒流转之中,神魂瞬间被撕裂,连玥言只觉得脑中一阵破碎的感觉,随着一股熟悉的力量,没了知觉。
恍惚之中,仿佛听到妹妹的声音。
“姐姐?怎么回事,姐姐怎么还不醒?”
连玥言叹了口气,果然是死了,不知此地是不是地狱,竞还可以见到妹妹。
睁开眼却见熟悉的床帐,连玥言瞬间起身,胸口的闷气,让连玥言不由得轻咳出声。
“姐,你可算是醒了,吓死研儿了。”连研一将一旁的丹药化成的药水,递给了连玥言,“姐姐把这个喝了,医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