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越山脉阻秦东行,世人以为群山为尽头,然,跨越之,乃修仙界。
不越山脉群山中通出的西向沉静的林木道上,隐隐约约传来沉闷、干涩的铃声,过不多时,窸窸窣窣的林木中,窜出一只巨大棕色灵兽,它身如鹿,头如雀,生有对称的数角。
此兽行走间,大风突生,四侧树枝摇晃、绿叶飘零,低矮的灌木丛向两侧倒去。
“姐姐,这灵兽是否飞廉?”
它身形巨大,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此它背上的四道人影。
出声问话的是名头带草帽的女子,约二十来岁,大眼明亮,扎着两根麻花辫子,正是秀秀。
“小姐,你应该抓紧一切时间静心修炼,若想休息一会,也莫打扰白姑娘。”说话的是带草帽的老者,坐在一侧,语气中略有责备,又略有宠爱。
郑莞缓缓睁开眼睛,但见四侧一片空旷,身下灵兽停在一处低矮的断崖上,前方一片平原,身后丛林葱葱,历经三月,他们终于走出了不越山脉。
白菊,是她今后对外的名字,原先已与秀秀及文老根说好的,所以文老根喊她白姑娘。
自那日文老根与秀秀说清了当年的事情,他便自称为奴,不过秀秀不依,依旧称呼其爷爷,但文老根却坚持称秀秀为小姐,而称她为白姑娘。
文老根的坚持,郑莞也无可奈何,也不作多虑,这一称呼也不太紧要。
至于虎子,果不出其所料,第二日便同他们一起来了。为了历练,他们并未飞跃不越山脉,而是横跨之,这对秀秀及文老根没有太多战斗经历的修士来说也算大有收获,对郑莞来说,多多训练有益无害。
而对于虎子。郑莞虽不知他的灵根如何,不过灵根之说她已抛开不谈,最先的三日,郑莞对她说了些修炼的基础。然后令他自行去修炼,虎子一脸憨然,不知是听懂了没有,不过接下去的一个月,他非常认真。一有时间就按着郑莞所说去修炼,连秀秀过去同他讲话,他会似若无闻,状若思索,大令秀秀称奇。
不过他修炼了一个月,倒无任何进展,郑莞也不急,只宽慰虎子说莫太紧张,修炼之时一定要放松。
其后两月,虎子一改常态。倒未一板一眼地坐着修炼,恢复常态,秀秀空时,便嗯嗯呀呀、指手画脚与秀秀聊天,秀秀修炼时,他便“发呆”,郑莞是这样定义他的行为,自顾自憨笑着,或仰首看天、或垂首看路。
“并非真正的飞廉,应是飞廉旁支。是风兽,据闻真正的飞廉,身有豹纹。”郑莞跃下灵兽,挂在腰间的金铃作响不已。声微沉闷、干涩,“风兽,风系灵兽,生而能聚风。”
风兽上的其余人相继跃下,文老根遥看远方,问道:“白姑娘。接下去如何打算?”
“在此稍作休息吧。”郑莞看了眼虎子,沉声道,若是虎子的修炼长久无进展,或许具是不适入修仙界。
白色灵力之事郑莞并未点破,若虎子无心,迈不出修道的第一步,纵使今日她帮了他,可今后他的路,她不可能一直为他指着。
“风兽。”郑莞轻唤。
风兽生为二阶灵兽,实力如若修士筑基期,更有天赋神通。
身后巨大的风兽忽然警觉起来,此中四人,除那白衣外,其余众人它都不怕,凭借它的速度,逃过筑基期的修士易如反掌。可眼前这个小小的白衣修士,它看似不过筑基修为,却令它惧怕,想起数日前,她只随手于虚空于拨弄,便破了它天生聚风之能,它的速度完全是凭借风势,若不借风势,它的实力大打折扣。想它堂堂二阶灵兽,在不越山脉之中也是一方小小的,竟无还手的能力,只得做了对方的跨下坐骑,任人鱼肉。
“你怕什么呀?姐姐又不会为难你?”秀秀笑吟吟上前,欲要摸摸风兽的下巴,却被风兽退后躲开。
“你若不嫌弃,便给秀秀作个伴,若然要离去,我也不阻拦。”郑莞感觉着秀秀对风兽的兴趣,于是作为这样的想法,此刻如此淡然道。
灵兽虽不能口吐人言,也无法同人灵识交流,但理解他人所说,却是易事。风兽看着背对着它的白衣修士,看不青她的表情如何,她说话总是淡淡的,觉不出喜怒,这样的人愈发地使它心里发毛,它想走,可是它不敢。
再看着眼前的带草帽的小女子,喜怒放在脸上,人也简单,显然好对付多了,暂时跟着她也好,今后可想法子逃走。既打定语音,它便凑首上去,让秀秀可以摸到。
秀秀大喜,高兴得手舞足蹈,随即又跑过去拉着郑莞要给风兽取名,“姐姐,叫小风好还是小灰好?”
郑莞微瞥了眼风兽,见其四足频繁乱动,鼻息闷声不断,似是抗议。
风兽看向这个可以做决定的白衣女子,只见她略回首,眸中略有些笑意,温如煦风,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它却听出了从未有过的美好感觉,她道:“风兽,行止如风,行风可好?”
“行风,行风……”秀秀念了几遍,然后拍手叫好,“比我的小风可大气多了。你说是吧,行风?”
她的最后那句是对着风兽而语。
此刻,风兽恢复了平静。
秀秀高兴叫道:“姐姐,它喜欢这个名字。”
“白姑娘,是否需要与灵兽缔结契约?”文老根忽然问道。
郑莞感觉到风在这一刻似乎停了,空中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风兽,其神通乃属风系,譬如聚风。
“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