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家老公是太太最疼爱的儿子呀!所以在太太面前说话有分量呢!”宝玉先是随意说了一句,见黛玉睨着他,知道瞒不过去,况且他也不打算瞒着,便道:“那丫头还算有些胆量。你还记得我们议亲之时么?太太拦着不准,后来不是说生病了么,咳,那次其实是我给太太下了软骨散,让她在床上躺了几天。那次动手的便是玉钏,我当时给了她一百两银子,算是一场交易。不过后来也允诺了,只要她拿了太太屋里有用的消息来,到我这里还是可以换银钱的。如今她怕是走投无路才想到我这里,给我卖一个忠心,说以后为我办事,只求让我让太太饶了她姐姐。不过你老公我在太太面前说话有分量确实是没错的哦!”
黛玉哑然,“她这样岂不是饮鸩止渴?她若是被太太知道了,还有好果子吃?”
“有没有好果子吃,我不知道。不过她也算是个聪明的,知道我是太太的亲儿子,定然不会做什么事害了太太。只是想了解太太的动静而已,便是被太太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大干戈,最多也是像她姐姐如今这样,被赶回家里去。”
黛玉面色复杂的说不出话来,这人那,说她不忠心吧!若是真的害王夫人怕她也是不肯的;说她忠心吧!她偏偏出卖王夫人;只能说她还有份良知吧!
金钏这一世还是难逃被赶出去的命运,难道还真的任她再次投井而死?黛玉与宝玉面面相觑,尔后宝玉叹道:“莫不是出了贾府便没了活路?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里?”又道:“可惜的是恐怕太太这次是不会听我的了,要知道我才惹怒了太太,现在去给金钏说情,无疑是火上浇油。”
黛玉白了他一眼,知道他说得对,也不怪他,只派了紫鹃过去劝慰金钏,又让紫鹃嘱咐玉钏好好看着金钏。别闹出事来。
好在虽然没有能阻止王夫人的这道命令,但是好歹挽救了金钏的命。玉钏日日看守金钏,在金钏投井之时将她拦了下来,两姐妹在井边抱头痛哭。
金钏最终还是出去了。临走前,在王夫人院子门口磕了三个响头,泪流满面的出去了。玉钏则变得日益沉默了。
又一日,吃了早饭,黛玉等人正在贾母房里坐着说话。忽听外面丫鬟道:“史大姑娘来了。”话刚落音,随着帘子的打起,一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只见她穿着绯红撒花衫子,系着一条素白的百褶裙;神采飞舞,因着走得急了点,两颊显出两团绯红;见了众人,面上露出欢喜,一双明眸亮得惊人。
黛玉探春等人连忙迎了上去,将史湘云接了进来。一时请安问好。都见过了。贾母道:“这孩子还是这样性急,跑这么快做什么,还怕我们都走了不成?赶紧将外面的衣裳脱了,再摸摸里面,湿了没有。若是湿了,让你玉儿带你去换身衣裳,别着凉了才是。”
史湘云连忙起身宽衣,黛玉帮她摸了摸衣裳,笑道:“有点湿,要不妹妹去我房里换身衣裳?”
史湘云笑道:“这么热的天。哪里就冷着我了。也是林姐姐大惊小怪,明明是刚走得急了,身上热得很,这脱了衣裳。风一吹,有点凉了,哪里就是湿了。”
黛玉笑道:“没良心的丫头,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那好,若姐姐真的关心我,将宝玉哥哥的衣裳借来一套穿穿。大热天的穿着清爽。”史湘云斜睨着黛玉笑道。
黛玉不理她。跟贾母告状,“祖母,你瞧,云丫头疯癫了呢!自己有衣裳不穿,偏要她宝玉哥哥的衣裳。”
探春笑道:“这不怪她,她自来爱穿别人的衣裳,偏偏更爱装男子,这家里头也就二哥哥的衣裳合适了。前头她央二哥哥送那套月白绣竹叶的衣裳给她,二哥哥死命不肯,她便惦记上了。云儿其实机灵着呢!趁着二哥哥不在,向你这个二嫂子讨要呢!你若是拒绝了,云丫头怕是要啐你一口了。”
黛玉暗暗欢喜,探春说的那套衣裳,可是自己在未成亲前做给宝玉的,宝玉没有答应史湘云,将她做的衣裳送出去,才是对她的尊重。
“三姐姐可别编排我,谁不知道现在林姐姐管着宝玉哥哥的衣裳呢!我不向她借又向谁借。”史湘云对着探春说完,又转向黛玉,“好姐姐,可依了我?”
黛玉笑道:“我是一百个依了你的,只是你宝玉哥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东西自来不许人乱动。若是让他知道,我不经过他同意就将他的衣裳送给了妹妹,怕是要恼了我的。”她自然是不肯的,自己老公的衣裳给其他女人穿,不但话说不过去,便是心理上也过不去。便是这个人是豪爽的史湘云也不成,尽管两人的关系不错,但也没有将自己丈夫的衣裳送给姐妹穿的道理。更何况前世她还曾疑心宝玉跟湘云的关系。这一世,虽然她不用再疑心,但是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不想做。
贾母笑着在一旁听几人说话,见史湘云缠着黛玉不放,连忙打圆场,“好了,云丫头不要为难你林姐姐了。宝玉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古怪得很,他的东西自来不许人碰的。你若真想要,让府里的丫头给你做几套便是。”可不能真的将宝玉的衣裳送给史湘云,毕竟不是亲妹妹,便是亲妹妹还有避讳呢!
史湘云吐了吐舌头道:“知道了,我这不是想看能不能借到嘛!那老祖宗可说好了,要挑那紧好的料子给我做两套夏天的男衫。”
贾母笑着连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