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闻言笑道:“马蹄踏水乱明霞,醉袖迎风受落花。其身上又落有如花瓣状白斑,便唤落花吧!”
林甫想想,顿觉不错。又觉体力恢复,翻身上了马,一挥马鞭跑了起来。
一时姐弟俩在空间里各自骑马玩,黛玉在这里慢慢走着,林甫早已奔到远处去了。
半日方跑回来,一脸畅快,脸颊微红。额头带了汗珠,笑道:“待姐姐学熟了,也可以像我这样。”
黛玉瞧着他的肆意飞扬,也挺羡慕的。想着有一天她也能如此,顿时心内也畅快起来。
过了一个空间时辰,黛玉觉得累了,便跟林甫说了一声,出了空间。让他仔细身子。劳逸结合,想出来时唤她,才出了空间回房沐浴换衣裳去了。
京城郊外广阔的平原,除却密集的草木,并没有多少户人家。
贾宝玉纵马而行,奔跑间狠狠的甩了下马鞭,坐下骏马吃了疼,速度又提高了几分。
“二爷,等等我……”茗烟在后面一面吃着灰尘一面拼命追赶。
直跑得马直吁吁喘粗气,马背上汗珠密布。贾宝玉才停了下来,下了马,喂给马一颗方糖,摸了摸它的马头,贾宝玉愧疚道:“对不住了,追云,心情不好也不该找你发泄。”
追云用舌头将方糖舔入嘴里,一面咀嚼,一面用马头亲热的磨蹭贾宝玉,马嘴撞着撞方糖的荷包。
贾宝玉失笑。“还想吃?”说着又掏出一块喂给追云吃了。才用力拍了拍它的背脊,走到一边找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茗烟喘着粗气从后面骑着马追来,下了马,将马丢到一边。抱怨道:“二爷,你当小的马跟你的马一样呢!再有一回,小的这条小命都交代了。”
宝玉也知他说得夸张,笑了起来,刚才郁结的心情倒好了不少。今日他本来查出赖大管的的一个庄子,庄户上交的比当初定的多了两成。但是到了贾府,却又比定下的少了一成,这样相差三成都被赖大给吞了,他如何不恼?
仅仅这一个庄子便是如此,那其他的?瞧他一个奴仆都能穿金戴银,呼奴使婢,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按说主子吃肉,你们下人吃个汤也无所谓了,只是如今看来,是你这下人吃肉,主子能喝口汤便是不错了,真是奴大欺主。
偏老祖宗一直看重这些世仆,贾府最后大厦倒塌,何尝没有这些恶奴的份?一群吸血虫。
吸饱了自己,吃烂了主人,一旦树倒猢狲散,主子倒了阴霉,看你们这些奴才怎么自处?
最最可恼的是,他不过调个账册看看,那赖大便去老祖宗那里说,既然宝二爷要管着,他以后便不敢再沾手了,只将手里的账册玩意都给二爷搬过去;既然二爷都不信任他们,他们这些人在二爷眼里也都是些管事不当的,老祖宗一发将他们都发卖罢了,只求老祖宗看在他们还有些苦劳的份上,不要将他们卖作了苦奴……这话该多重了?这不是打他的脸?
便是一直疼爱她的老祖宗都有些不高兴了,明令他且无需管这些杂事,只将那书本拾起来看看,便是不想看,到处玩耍也好。劳这些心做什么,主子都干这个,还要那些奴才做什么?一席话说得他面红耳赤,内心窝火不已。
自上次打草惊蛇后,那赖大便警惕起来;他今日也不过看了账册,又去庄子查探了一回;那赖大便将事情闹大,还说得如此严重,惹得老祖宗生气,上次是不许他顽皮,今日却是明令他不许插手这些事务,真是老狐狸。哼,既然如此,别怪他以后不给他体面,他自有法子收拾了他们。且等着看罢,至少现在看来,时间还充足,如今他也得了皇帝的青眼,只等他长大,根基足了,再斗上一回。
贾宝玉发泄了一通,又自想了一通,倒将自己暂时开解开来。他原来太小,不好行事,也就是今年开始,渐渐接触到这些事务,毕竟底子太薄,才一试探便被打了回来;如今他才十四,且避其锋芒,再养精蓄锐三年,他便不信这恶奴还能压倒主子?
打定主义,宝玉吐了口气,起身跳上马,笑道:“我们比赛,看谁先回城。”
茗烟目瞪口呆,“我的爷,这不公平啊!”
宝玉笑道:“都是马,有什么不公平的。”说着,暗笑着拍马而去。
刚缓过气的茗烟叫了声,也跟着跳上马,追了过去。
一路马蹄声,一路烟尘,在广阔的平原上,带起一阵喧嚣。
到了城门口,宝玉抬头看了眼城门,夕阳照在红漆铆钉大门上,金属反射的光芒分外刺眼,这就是红楼啊!
宝玉一拍马进了城,进了城便缓缓而行,看着百态的京城,宝玉有些恍惚,失去妻子那一刻,他觉得他也死了。究竟如何来到红楼的,连他自己没搞清,来到这里十来年,前面几年过得浑浑噩噩,直到亲情将他感化,他才想起这里是红楼的荣国府,有一天这里会被抄家,不但家人落魄,他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古代光有钱不行,还得有权,不管为了什么目的,贾府这颗大树不能倒。
茗烟拍马从后面追了上来,问道:“二爷,咱们回吧?再晚些,老祖宗又要担心了。”
宝玉看了一眼那红橙橙的挂在西边的太阳,如今且是夏天,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才天黑,他倒也不担心,会太晚。
便道:“我上次让你买的宅子买了吗?”
“正在看地方呢!按二爷说的条件有好几处呢!正想回报二爷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