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自杀的政协副主席
“听说了没?今天早上,尚主席死在家里头了。发现的时候人都死透了。”
“据说是心脏病?发病的时候好像是半夜,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没了。”
“听那闲人胡说!老周啊,都这么大岁数了,这狗屁话你都相信?听说是有人想让他死,自己吊脖子的。尚主席好端端一人,平时什么毛病都没有,哪儿能说没就没了?我还听说,早上才发现的尸首,现在连棺材都钉了……”
陈道师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办公室门外,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
门外敲了敲房门,里面的议论声消失,陈道师才走了进去。两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各自坐在一张办公桌前,看着报纸。
看到陈道师进门,两个人才放松一些。周红翔放下报纸,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是小陈啊!又跟领导汇报工作去了?”
陈道师笑了笑,略带恭谨地说道:“刘书记吩咐,让起草一份会议通知。刚刚写完,送去请刘书记看看。”陈道师说话的工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李晓杰哈哈笑笑,又拿起报纸,假意扫着报纸:“小陈可是咱们办公室的中坚人才呐!小陈一来,我和老周可都成了闲人,每天上班都成了吹牛打屁、看报纸、喝茶水了。”
周红翔也笑着说:“是啊,我和老李可真空闲了。”
两人说话的语气中,带有一些调侃和酸意。
陈道师连忙笑道:“周哥、李哥哪的话。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周哥、李哥是看我年轻,所以想要让我多锻炼一下,才把这些事情交给我来负责。要是周哥、李哥亲自出手,肯定一个能顶我两个,轻轻松松就能完成。以后还要请周哥、李哥多照顾下我这个后辈。”
陈道师一记马屁拍了上去,两个人脸上都带上了些许笑意,然后才听周红翔说:“小陈就是会说话啊。”
陈道师脸带微笑,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半。拿起被领导改过几笔的会议通知,陈道师快速地切开原稿,花了不到一分钟修改完毕,打印出几份先留档保存,才在网上浏览起了新闻。
陈道师现在,是久安~县纪委办公室工作人员。
大约一年以前,陈道师大学毕业,正巧就遇到县里面公开招聘教师,事业编制。参加考试后,陈道师进了久安~县三中任教,而三中的副校长,凑巧就是陈道师父亲的一个发小。
三中是久安~县教学质量、师资质量都排在第一的久安~县名校。三个月前,县委需要三名笔杆子过硬的好手,陈道师的父亲请发小帮忙,又托了几个人情,让陈道师以借调关系进入县纪委办公室。三个月来,陈道师谨小慎微,处处小心,倒也没犯什么错。
周红翔和李晓杰依旧还在小声聊着,又过一会后,周红翔索性搬起椅子,拿个本子与李晓杰坐在一起,继续闲聊。
从两个人的对话中,陈道师依稀能听到两个人说什么“尚留良”、“被杀”什么的。
陈道师竖着耳朵听了会,隐约听到,周红翔和李晓杰说的,应该就是县政协副主席,尚留良了。
尚留良现在五十多岁,以前曾担任过西柳乡的党委书记,后来调任~县煤炭局当了一任局长,然后就因为年龄缘故,退居二线,提了半格到县政协当了副主席。说起来,尚留良当副主席已经有六年了。陈道师也曾在县委楼里和尚留良见过几面。
印象中,尚留良就是一个整天嘻嘻哈哈,操着一口不太流畅的宁光县口音的老好人。没曾想,这老好人现在居然死掉了。
而且,听周红翔和李晓杰的小声议论,尚留良的死,还另有隐情?
陈道师带着疑惑,又听周红翔两个继续小声议论,隐约听到“煤炭改制”之类的内容。不过,一说到关键地方,两个人就把声音给压得小小的,陈道师听的很是吃力。从二人话语中,又联想到最近县内局势,陈道师隐隐间有了一些猜测。
又过半个小时,周红翔他们两个也不再闲聊,坐在办公桌电脑前坐等下班。
……
这天是周五。
中午下班后,陈道师签退离开,刚出了县委大院,手机立刻便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刘菁。
别看刘菁这名字女性化,事实上,这刘菁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纯爷们儿。
刘菁和陈道师,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两个人就是同学,住的距离有不远,一直都在一起玩耍,直到高三,两个人还是同学,关系铁到不能再铁。不过,比起陈道师,刘菁学习成绩比较差,高中毕业以后便去当兵,当兵三年,转业以后直接进了县刑警队——
这倒不是刘菁运气好,而是刘菁有个在公安局干常务副的局长老爸。
久安~县公安局长是由县政法委书记兼任,平时手掌大权、镇守县局的,就是常务副局长刘爱国,也就是刘菁的老爸。
在自己的地盘给儿子安排一个好差事,就是一句话的事。
当初陈道师为了能从三中借调县委,也是请刘爱国帮忙递过话的。
电话接通,另一侧便是刘菁那粗犷的声音:“道士,道士。在哪儿呢?中午一起坐坐,哥哥我这儿有个大料,保证吓你一跳!”
陈道师的名字,“道师”两个字与“道士”谐音,从小学开始,这外号陪伴胡冬寒直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