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客房里,炉火正旺,将整个房间都烘得暖洋洋的。
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神情疲惫的环顾着四周。
“你醒啦?”
孙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刚走进门来,看见她醒转,忙笑着打招呼道。
刚才见到这名少女的时候,她已经冻得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而且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若不是被孙翊发现,恐怕捱到此时,县衙外已经多了一具冻死骨了。
“来,先把鸡汤喝了吧。看你的样子,应该有一段时间没吃东西了吧?”
孙翊走到床前,见她盯着自己发愣,笑吟吟的把手中的鸡汤递了上去。
少女咕嘟吞了一下口水,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从孙翊手中接过碗来,小呷了几口后,方才放开喝起来,不多时,眼中就恢复了几丝神采。
“谢谢……”
喝完后,少女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道谢,不由得脸颊一红,怯怯的对孙翊道。
“客气了。”孙翊淡淡一笑,又问道:“对了,话说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会一个人倒在县衙门外啊?”
少女闻言,眼中忽然升起一股急切之色。
“我找人!”
“找人?找谁啊?”孙翊凝眉,细细想了一下,县衙里除了孙家的人以外,经常在这里的就只有朱治和几个小吏,而这个少女自己显然是不认识,莫非找的是朱治他们中的某一个?
少女闻言,神情忽然变得紧张起来,紧抿着嘴唇,好半天才轻声问道:“这里是舒县县衙对吗?”
“嗯。”孙翊点点头
少女紧张的神情忽然一松,眸子里升起一片凄婉,带着哭腔道:“我找孙策!”
找大哥的?
孙翊一怔,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但自己确实对她没有任何印象,自己从小就和大哥在一起,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有这么一个人啊,怎么回事?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有事!”少女的眼神变得急切起来,“父亲让我来找他,有非常重要的事!”
“可是,他已经不在舒县了。”孙翊摇了摇头,又道:“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对我说。”
少女听说孙策不在舒县,不由得一惊,随后听到孙翊问自己有什么事,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疑色。
“你是?”
“我是孙策的弟弟,叫孙翊。”
“孙翊?”少女闻言,微微有些失神,脸上也飘过一抹绯红,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带着一丝戒备看着他,凝声道:“你……真的是孙翊?”
看来还真像是有很重要的事啊!
“这还有假?”孙翊见她如此提防,不由得洒然一笑道:“这里可是县衙,难不成我还能冒充么?”
少女闻言,似乎也放下了戒备,眼中忽然闪起了泪花,急切道:“孙策现在在哪里?黄祖要起兵攻打庐江!时间不多了,你们快点准备!千万不能让他得逞,不然我们全家十余条人命就白丢了!”
什么?!
孙翊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细细打量着她,看她的神情,一定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问道:
“你……到底是谁?”
......................
“你就是秦玉?”
朱治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凝声问道。
片刻前,他还在堂上处理公务,就被孙翊派来的一名家仆急急忙忙带来了这边。
朱治知道,秦玉是江夏都尉秦劼的独女,不过他也只是听孙坚提起过名字,并没有见过本人,所以一时之间也不能确认她的身份。
少女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父亲被黄祖杀了,所有人都被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逃到了这里。”
“这个难办了……”朱治皱了皱眉,转身对孙翊道:“公子,据我所知,子恒兄确有一女,名唤秦玉,比公子你小一岁。从年纪上来看倒也差不多,不过,我也没有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实在不好确认啊。”
“您一定就是朱叔父吧?”少女打量了一番朱治,急切道:“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提起您,说您胸有韬略,是文台叔父的左膀右臂。叔父若是怀疑我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只管提出来便是。现在黄祖估计已经出兵了,情况危急,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孙翊见状,悄悄附到朱治耳边,说了句什么,朱治眼前一亮,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你说你是秦玉,我且问你,三年前在江夏,子恒兄曾经救主公大军于危难,你可知道他是受何人所托?”
少女闻言,柳眉轻蹙,紧咬着嘴唇,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这个父亲并未对我提起过,不过,三年前,孙大哥率军困于江夏的时候,我记得曾经有个相士深夜来访,和父亲在书房谈了许久,他还为我相过面。之后不久,孙大哥就脱困离开江夏了……”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少女话音刚落,朱治就对孙翊喜道:“公子,此人果然是子恒兄的千金啊!”
原来,秦劼在得知黄祖准备亲率大军进攻江夏后,曾经派心腹带着书信前往舒县,让孙策小心提防。不想却在半道被黄祖士兵截获,黄祖震怒,派兵进围都尉府,幸亏得到甘宁通风报信,秦劼才趁夜派几名亲卫连夜将秦玉护送出城,而秦家十余口却在出逃时被黄祖兵马挡住,全部遇害。得知秦玉出逃后,黄祖急忙派兵追杀,几名亲卫也为了保护秦玉而战死,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