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操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眸子陡然闪过一丝疑惑，紧紧盯着刘琬：“伯业是听谁说的？”
“正是听孙翊所言。”刘琬见曹操神色一变，不觉也有些意外，说道：“当时他声言此战更看好主公，并说郭奉孝曾有胜败之论，琬还以为是他信口胡言而已，莫非真有其事？”
曹操闻言，心头的疑惑更重，不由紧紧蹙起了眉：郭嘉确实曾经有过十胜十败之说，不过当时在场的都是一帮心腹重臣，照理说应该不会有旁人知晓。而孙翊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舒县，却对此事了如指掌，岂能不让他犯疑？
莫非有人私通孙氏不成？
这个念头一出现，曹操的心底顿时涌起一阵凉意，当时在场的几人都被他委以重任，若是果然其中有人出了问题，后果只怕会不堪设想。
然而这样的想法仅仅在一瞬之后便彻底从他的脑海中消失无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那几个人中绝对不会有所谓的内奸！
“奉孝确实有十胜十败之说。”曹操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当时也听得很是受用啊，不过眼前的形势却骗不了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方面的优势终究还是显得有些单薄啊。”
刘琬闻言，不由得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我之前还以为孙翊是在开玩笑呢，想不到啊，江东对我们的情报渗透居然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主公，看来今后，我们还应加强保密措施才是啊。”
曹操的目光有些复杂，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刘琬忽然猛地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锦囊，递到曹操面前，凝声道：“主公，离开舒县的时候，孙翊特意让琬将此物带回来，说是送给主公的大礼，必须由主公亲自开启。”
“哦？”
曹操眉毛一扬，伸手接了过来，小心的拆开，却见里面别无他物，只装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帛纸。
曹操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呵呵，想不到这个娃娃还挺会现学现卖啊。”
随着帛纸缓缓打开，他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解的神情。
在他的对面，刘琬也是满脸的疑惑，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的帛纸。
“攸？”
“火？”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道，但随即又齐齐一愣。
曹操首先反应过来，忙将那张帛书的反面转过来一看，这才恍然发觉，在帛书的两面各有一个字，正好被他二人同时看到。
“主公，这是何意？”
刘琬脸上的疑惑更加浓重，慌忙看向曹操，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孙翊口中的大礼，莫非就是这两个连意思都不知道的字而已？
曹操沉吟了片刻，看着刘琬，凝声道：“伯业，孙翊在将此物交予你时，可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刘琬思忖了一番，凝眉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话，不过，他当时倒是开了个无聊的玩笑。”
“嗯？说说看！”
“他说，若是主公凭借此物胜了袁绍，可不能忘了江东的功劳，还说希望将来主公能够信守承诺什么的，总之是些莫名其妙的话。”
曹操闻言，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讶色，心头却是微微一颤，狭长的小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缝，那张帛纸在手中不停地翻转着，目光也在两个只有寥寥数笔的字上来回的逡巡着。
帐中忽然陷入了极端的寂静，刘琬静静的看着全神贯注的曹操，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断了曹操的思路。
显然，那些在他看来是戏言的话，此时已经引起了曹操的重视，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曹操思考的时候，保持绝对的安静。
许久，曹操的目光终于不再游移，最终定格在了那个“攸”字上面。
“攸……”
曹操的口中喃喃道，眼睛里有一丝异样的光芒闪动。
“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