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翻到最后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怎就惹了陛下了?他暗自的在心内问道。
他刚将那银册搁下,又忽然拿了起来,呼啦啦地又重新翻了一遍,忽然闪出了一丝恍然的表情来他就说怎么觉得这册子有些不对劲!
这里头竟是没有丞相家的那一位!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不应该啊。
这册子,可以说是由元太妃拟定的,而缺独独缺了北堂二小姐,他横想竖想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唯一能解释得了。
难道是这北堂小姐什么时候得罪了元太妃不成么?
若真是如此,只怕还不是小事。
元太妃那是什么人,总不该因为小辈犯下了一丁点小错就拿到这儿来发作。
毕竟这么多年,这位北堂二小姐可是唯一一个能让皇上有那么一点儿反常的人了。
想到这里,再联想到慕冬方才的态度,鹤延寿心里已经有了底儿。
只怕这回元太妃可是估算错了。
宫中自来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第二日,皇帝返了尚宫局选妃名册一事便暗下的被传开了,猜测纷纭。
负责此次事宜的钟尚宫也是个圆滑儿的人,她这么多年哪里出过什么错,就算出了错也是往别人身上去推。
这回慕冬将那名册甩了回来,可不就等于直接甩了她的脸吗?
她静下心来,仔细一琢磨便敏感的嗅出了问题的所在,横竖也只有这么一处纰漏想定之后,她将手头的事情交代了一番,便自去了洐王府里。
元太妃此时刚用罢午食,正歇在软榻子上舒舒服服的吃着茶。
忽听得有下人来禀,说是尚宫局里来了人,她便就眼皮子一跳,忙地叫人把那钟尚宫给请了进来,又直接将人喊进了内室,屏退了左右人等。
“太妃娘娘,只怕这回大事不妙了!”钟尚宫行礼过罢,便苦着一张脸说道。
元太妃原先还只是不安,现在这份不安算是彻底的成了真,但面上却仍旧镇定的很,瞥了钟尚宫一眼,道:“慌什么慌,天塌了还不需要你来扛着,好好说话”
“是是是。”钟尚宫忙不迭地应着,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同元太妃细说了一番,“今个儿正该那李春儿当值,一大早的便跑来了尚宫局里,一瞅他那脸色就觉得恐怕要出事儿了,没想到果然是”
起初元太妃交待她的时候,她本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的,只以为元太妃敢如此武断的就否决了这位北堂二小姐,应当是跟皇上那边达成了共识太对。
她这才敢依命办事,可没想到竟会出了此等让人头疼的大岔子!
皇帝之所以动怒,想也知道,撇去那北堂小姐的提名一事,定是元太妃自作主张了!
皇上一国之君,自是不好对太妃动怒,到头来,倒霉的不还是她吗!
钟尚宫在心底暗暗叫苦。
元太妃听罢,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变了脸色,心中也不禁积了一腔的怒气。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子,谁不知晓这银册内里多是她来拟定的,钟尚宫也不过是打打下手走个场面,皇帝这么做,不是存心给她难看又是什么。
她虽然向来心知自己不过是仗着后。宫里没个主事的,才占了这个位置,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一个狂妄的黄毛丫头而让她下不了台!
钟尚宫看她脸色,忙道:“太妃娘娘,您看现在可怎么办好?这册子被驳了回来。也总不是办法啊您看是不是再重拟一份,将那北堂家的小姐加进去。”
但她今日过来,却的确是因为一桩喜事。
“小姐?”
小红进了房,在内室的隔帘外试探的唤了一声。
等了半晌却未听到北堂雪的回音。
守在一旁的堆心对她叹气摇头。
这几日来北堂雪发呆的次数越发的频繁,且时间也在不断的延长,这令堆心十分不解,想来前些日子老爷刚被抓走的时候,小姐似乎也没此般消极,常常不自觉的就紧皱着眉头,时而又舒展,像是在做着什么矛盾的决定。
唤她也多是听不见的。
小红见堆心表情,了然的一点头,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北堂雪正窝在软榻中看着书,不过但见她那怏怏的模样,再加上其半个时辰下来也没看完一行字的速度,便可知晓她这分明是打着看书的幌子在发呆。
小红走到她跟前去,却发现北堂雪仍未发觉,一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书。
小红虽是不知她具体是在想些什么,但定然是跟北堂天漠有干联的事情,不由就觉得心下有些酸涩。
她默然了一会儿,将情绪收敛起来,提高了声音喊道:“小姐!”
北堂雪吓得一抖,手中的书也丢落在地。
见是小红,她余惊未了的脸上即刻露出了嗔怒。
小红咯咯的笑,“小姐,您大白日的在发什么痴啊?”
北堂雪瞥了她一眼,“你怎这个时辰过来了前天陪你逛了东街,昨个儿又陪你逛了西街,今日你还想拉我去做什么!”
小红嘿嘿地笑,摇摇头道:“今个儿是来给小姐递喜帖来了。”
“又是谁的喜帖?”北堂雪近来对喜帖这两个字很不陌生,前有白泠泠,后有史红药,好日子都早早的定了下来,一个是三个月之后成亲,一个是竟然是选到了明年打春后的黄道吉日,离大喜日子还早的很,喜帖倒都是早早的给了她送了过来。
小红从袖中摸出来了一张海棠红的喜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