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打量了他一番,估摸着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
若真是历史上那个姚广孝。只怕是离当和尚不远了。
想到这里,北堂雪脸色一阵古怪。
姚广孝见状不自在的咳了两声,耳根有些发烫,但咳完他便觉察到了不妥想他一个男子,怎能被一个小女子看了两眼就红了脸?
北堂雪被他这两声咳给拉回了神,顿觉失礼,忙转移了话题道:“现在应是先生们授课的时辰,姚公子怎在这里?”
姚广孝这才恍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来。
他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是这么一回事我在国学院学业已满,前几日刚过了几位先生的考核,今日本是来同各位先生道别的,到了田先生这恰逢他要回家一趟,想是家中有急事,便嘱托我在此等北堂小姐过来,让北堂小姐明日再过来找他。”
“啊?”北堂雪意外了一瞬,随即对姚广孝道了谢,“原来如此真是麻烦姚公子了。”
姚广孝摇头笑道:“区区小事罢了我还有事要去龙华寺一趟,就先告辞了。”
去龙华寺!
北堂雪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
碍于礼貌,便没有深问下去。
直待出了国学院的大门,北堂雪还在琢磨着这个巧合。
“小姐等一等!方才奴婢好像。好像看到田先生了!”堆心忽然窜到了北堂雪眼前急急地出声,将正想的入神的北堂雪吓得够呛。
若不是她口中的田先生北堂雪听得清楚,端看堆心惊慌的表情,北堂雪甚至会觉得她看到鬼了。
“他不是有事赶回去了吗?”北堂雪不解地出声问道,难道是她方才想的太入神。以至于田连从她眼前经过她都没有瞧见吗?
北堂雪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真的是田先生,小姐您瞧”堆心伸手指向国学院内,见北堂雪被吸引了视线,又忙拉着北堂雪转了身,催促着道:“好像是转弯儿了,小姐,咱们快去看一看!”
“得了吧,那明明就是扫地的老伯。”北堂雪甩开她的手,嗤笑道:“演技倒是提高了不少么。”
只当是堆心见她想事情入神有意逗她罢了。
可当她转过身的下一刻,嘴边的笑便瞬间僵住。
离她十步开外的距离。默立着一位身材欣长,俊美无铸的蓝衣男子,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位锦衣侍卫。
分明只是短短的时日没见。竟让她觉得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阿雪”宿根先出了声,脸上的神色还算平静,只眼底的黯然无法藏身。
北堂雪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垂下头行礼道:“臣女见过六王爷。”
宿根微滞,还是无法适应如此疏离守礼的她。
许多话如鲠在喉。良久也只道了一句,“不必多礼。”
“谢六王爷。”北堂雪谢完礼,静立在原地。
明尧之闻言眼神中掠过得意的神色。
如此一来,可谓是天赐良机!
待慕冬回到庆云宫之时。正值午时。
刚踏进修心殿中,他便是一皱眉,负手朝着楼上书房而去。
果见书房的两扇门大开着。
有男子懒散而又微显不耐的声音打里头传出,“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
“我说你这人我千里迢迢,百忙之中抽空到你这儿来,你就这么对待朋友的?”辰三嘴里咕哝着,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书架上的书籍。
百无聊赖的抬首,却见顶层放着一轴卷起的画卷。
辰三心中好奇,伸手便要去拿。
却顿觉一阵劲风袭来,转眼间。慕冬已先他一步将那画卷取下。
辰三一时愣住。
直到慕冬走到书案后坐下之后。他才一脸古怪地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画里莫不是。是春。什么图?”
话音刚落,就觉得被一道冷冽的目光冻得直打哆嗦。
随后他便觉得这个猜测十分没有可能,毕竟照慕冬的性子来看,就算是春宫图,估计他也只会视若无睹的看着他拿下来,而非如此反应。
辰三翻前覆后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慕冬将卷轴搁在手旁,开口问道:“信上不是已经同你说清楚了。还跑来干什么?”
辰三目光不离那副画,边答道:“我来并非为了这件事。”
慕冬将画卷藏入袖中,抬头示意他说下去。
辰三嗤笑了一声,就着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去,“何时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不过就是一幅画罢了,你给我看我还没那个时间”
顷刻,他才换上了一脸正色,“巫国派了人出谷。你可知道?”
慕冬神色不改,“嗯。”
辰三神色微变。”你可知道他们为何会来到王城?”
“你究竟想问什么?”
辰三紧紧盯着他的表情,脸色越来越凝重。
半是试探着道,“你早就知道了她就是月族圣女后裔对不对?”
“对。”慕冬翻阅着文书,微眯了眼睛道,“月族圣女,那又如何。”
辰三平复着心中的澎湃,眼中有遮不住的欣喜之情,“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我就说头次见她,她身上的气味便不寻常!没想到果真是她。”
这话在慕冬耳中极为刺耳,不自觉便拧起了眉头。
“你放心我又不会对她如何。”辰三满眼的笑意,跟他保证道。
有些事情,他早已是心照不宣了。